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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满面迷惘。她的心跳忽然停了一下,气息也变的急促起来。脑海中混沌如初,却没有丝毫感到欣喜的愉悦。为什么盯着这张清俊绝伦的脸,为什么还是没有感觉这代表她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对一切异性的诱惑都没有反应了么
踉跄着向后退一步,君羽脚下站稳,心里的那一丝涟漪也泯灭无痕。她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牵起嘴角,毫无预兆地大笑:“哈哈,练之啊,我以为你最会装深沉了,想不到居然这么会开玩笑。”
眼中的灼热慢慢褪尽,空留余烬。王练之勾起唇角,苦涩地笑了。“是么,公主以为我在跟您开玩笑那就算是罢。”
他向后倒退几步,面上始终挂着温雅的微笑:“臣告退了。”旋即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宫门外走去。风拂杨柳,在空中款款飘荡,亦如他黯淡的背影,有些许落寞。
等他走了良久,君羽才俯下身,拾起地上的柳条,枝杆纤细,只有几片凌落的叶子,随风一吹,飘然跃出宫墙。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摇了摇头,转身回含章宫而去。
路过水桥的时候,正好看见琼华苑就在不远处。她想起细柳姊妹,便悄悄走了进去。院里的梨树葳蕤繁茂,硕大的冠蓬遮住了夕阳,露出零星天光。她找了一个合臂都抱不住的大树,藏到后面。
等了一会儿,帘子一掀,有个女子从屋里探出腰身。碎花裙子略有点长,她也只好迫不得已挽起裙角,看样子有些洁癖。几只画眉从树丫上飞过来,落到她怀里的竹簧沿上,伸头啄筐里洒满的谷子。君羽趁她抬头的功夫看清,那女子就是细竹。
细竹蹲下身,用手掬了一捧清水,鸟儿吃饱了趴她手心喝两口。似被啄痒了,她忍不住轻声地笑,头上细长的流苏簪子也摇晃起来。
君羽想起细柳的死,多少有点对不起她,总这样逃避责任也不是办法。于是考虑来去,决定不管怎样应该先找她谈清楚。
“细竹,你又偷懒了”
清醇干净的声音,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苛责。门外幽影轻晃,又进来了一个人。君羽心中诧异,不禁又躲回到树后。
细柳仰起脸,看见门外走来的年轻男子,身穿朱色锦缎常服,袍上绣着四角金虬,一派贵气逼人的气势。他走到廊檐下面停住,细竹跪着帮他褪去脚上的木屐,另换了双干爽布履。
“公子又取笑婢子。我闲的没事,看它们没吃食,就从厨房里要了碗谷子。”她说着站起来,拎着木屐就要挑帘进去。
那男子一把握住她的腰,将她揽回到怀里。细竹羞的满面潮红,在他怀里撕扭着,想挣脱禁锢在腰上的手。“公子,快放手,让人瞧见如何是好”
那男子反绑住她的双手,嘴角挂着邪谑的笑意:“瞧就瞧见了,以我司马元显的地位,想要一个女人都办不到明儿我就去找那老东西,直接跟他要了你,省得偷偷摸摸的麻烦。”
君羽一惊,仔细分辨那人的轮廓是有几分像司马元显。他来琼华苑做什么怎么又和细竹搅到了一起。照这情形看,他们之间的私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公子何必贪图一时之欢,奴婢这颗心,早晚都是您的。”
司马元显被扫了兴致,松开手冷道:“哼你每次都这样,瞻前怕后的,有我撑着你怕什么”
细柳反身腻到他怀里,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自从我妹子死后,他们就越来越猖狂了,我怕哪天一个不留神,也被杀了灭口。”
“你是我的人,谅他们也不敢动手。”司马元显缓和了脸色,从袖管里摸出一支玉瓶。细竹拔开塞嘴嗅了嗅,一股芬芳直冲鼻腔,她忍不住叹:“好香,倒有点像西域安息香的味道”
司马元显挑起眉毛,玉面含笑:“这是我新配的料,加了冰片、罂子粟,只需用簪子勾上一点,就能要了那老东西的命。”
细柳脸色煞变:“你们准备动手了”
“不动手怎么办,难不成等死吗王恭那老匹夫已经去了京口,又凭白得了五万兵马,我父王虽有实权,却没有军功,遇到丢卒保帅的关头,自然是死路一条。可我们辛苦谋划了这么多年,扳倒了桓温、耗死了谢安,又岂能容一个小小的王恭坏了大局”
“所以你们就要”她话未说完,就被司马元显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