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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近兰亭笺纸桃hua兰亭笺纸桃huase已(4/7)

意,竟有点愧疚起来。毕竟是多年兄弟,怎能为这件事生出间隙。

屏风后,君羽终于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手里一紧,只勒的掌心渗出血迹,透明的水晶圆珠簌簌滚落,在地上跳跃着,不停的弹起、落下、弹起、落下

她将手心握紧,感到腻滑的血顺着指缝一滴滴落下,奇怪的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好象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一寸寸抽离,整个灵魂都不在了,只余空荡荡的躯壳。

奇怪,为什么心不跳了也不痛了,反而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为什么”武帝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是朕的女儿配不上你,还是另有原因,你至少给朕一个理由。”

谢混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说:“家父为臣自小定过一门亲事,虽未完婚,也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总不好再毁约。”

武帝怒极反笑:“那你为何不早说视朕的尊严为儿戏”

王珣见形势不对,擦了把汗道:“这个其实怨老臣,陛下下旨择婿,一时挑花了眼。只看谢混合适,忘了他已和吴郡太守袁山松的女儿定了亲,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息怒,息怒”

武帝定定站了片刻,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阴晴不定,不时换了好几种颜色。他垂下臂,按住手边的白玉扳指,渐渐握成拳头,捏的青筋分明。忽一扬手,正要发作。

水碧屏风后,有一个人影轻快地走了出来。淡青色的束腰宫袍,随着走动,笄上的墨玉流苏跟着簇摇轻晃。王练之的视线顿时僵住,盯着她一眨不眨,一直随到孝武帝身边。

“君羽,朕不是不让你”

君羽笑着走到他面前,促膝跪下:“父皇,儿臣不想挑了,就赐桓玄做驸马吧。”

武帝微怔,拧紧眉头说:“你不是一直不愿意么怎么突然之间”

“您也说过,女儿家自己把握分寸,我现在后悔了,改注意了不行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扬着嘴角,甚至还有些调侃地意趣。弄的武帝一脸茫然,摸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罢了,就依你的吧。”武帝被她央求不过,也只好顺着这个借口下台。君羽叩头谢恩,才从地上起来。她背后,王练之身形微动,扶着墙险些有点站立不稳。

然而谢混的神情依旧是平和的,眼中空澄如水,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君羽转回头,与他的目光微微一触,都没有促狭地避开。

虽然相隔咫尺,却似乎有千山万水之远,远的让她绝望。她终于明白看经典小说来>书农书库,高山湖泊并不是距离,真正的距离是他骨子里生出的冷漠。

夏末的微光透进来,照在清朗地眉目间,谢混坦然勾起薄唇,冲她微微地笑了,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那样的笑容有多好看。

君羽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终于回敬给他一个愉悦洒脱、如释重负地笑,像是繁花落地,只听见声音,却听不见心碎。

浮生惊一寐上

从兰亭出来,天色渐浓,乌云缓缓聚拢,自远天逶迤而来。君羽禀退了所有人,独自在路上游荡,只觉得头晕晕的,像丢了魂一样。这般漫无目的的走,也不知道该去哪,整个人也恍惚起来。她忽觉颊上冰凉,身上的裙裳也湿了,原来竟下起骤雨。豆大的雨点儿噼里啪啦,顷刻间如瓢泼般从天而降。

迎着风雨,也不知走了多久,步子由快到慢,渐渐两脚困乏,过一个台阶时,不当心一跤跌倒。手也蹭破了,也不知是不是刚才拽帘子划烂的,渗着雨水却不觉得疼。

君羽狼狈地爬起来,搂紧自己湿漉漉的身体,冷的直发抖。记得小时候最讨厌雨天,仿佛受了莫大委屈,要人间也陪着老天恸哭一场。可是这个时候,天似乎真的受了委屈。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装的很洒脱,洒脱到一转身就可以忘的风轻云淡。可是错了,原来人受了伤,都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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