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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程。”君羽仰起袖子微微揖身,与谢晦并肩走出来燕堂。
此时天外晴风日朗,明媚阳光从叶影花荫下滑过。走在羊肠小道上,四周是青葱茂密的林荫,几声燕啭越发显得幽静无人。
出了大门,谢晦收住脚步道:“君公子,我还有些事情未处置,恕不远送了。”
君羽点了点头,也并不介意:“快回去吧,不用管我。”
两人相互辞别,跨过门槛的刹那,她蓦然回首,最后看一眼乌衣巷。身后,绿油油的梧桐叶子匆匆掠过,零星微光从树缝里渗露下来,留了满地班驳的影子。
她摇摇头,深呼一口气,心里却暗自疑惑: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谢混他嗔怒时拧起的眉,温雅时勾起的唇,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说过的每句话、每个字,她都像烙在了心里般,记的清清楚楚,越想忘越忘不掉。
那些情景像是过电般,不停在脑海里回放。想到他神坻般模糊的影子,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酸,是甜,还有一种莫名的怅惘。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之前重未有一种感情比这次来的激烈,像是巨大的沼泽漩涡,正吞噬着她一步步,朝里面深陷进去。
无端地心烦意乱,她一路低头走着,并未发现前方槐树下立了几个人。越走越近,结果差点撞到一起,君羽倒退几步,捂着碰疼的鼻子道歉:“不好意思,冲撞了各位。”
前面的人却不以为然,横身挡住了去路:“你没长狗眼么,有路不走居然敢撞本大爷”
君羽愈加恼火,却没心思跟他纠缠下去,于是绕到一边小道,没想到又有一人拦住她:“想跑没门儿,今天你不给我家主子服软,休想从这里过去。”
她听的哭笑不得,无奈地问:“那怎么个服软法”
那人咧开大嘴,脸上刀疤愈显狰狞。他干笑两声,翘起一条腿横在槐树之间,撩开裤裆道:“从这里钻过去,爷们就饶了你。”
君羽心想出门不利,竟碰上了无赖。于是定平脸孔说:“我若是不钻呢”
“不钻那你就休想过去。”疤面男扯开嘴角,径直就要过来。旁边的仆从伏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主子,我瞧这人有些眼熟,像在那次烟雨楼见过,该不会跟那个江左美人是一伙的吧”
“哦,你可认清楚了”那仆从又将君羽打量一遍,肯定地点头:“错不了。”
疤面男挑了挑眉峰,摸着下巴狞笑道:“逮不住那只兔子,这个细皮嫩肉的,抓回去也不错”言罢一挥手,四周人都慢慢聚过来,铁桶般将君羽围在中间“你们是什么人”君羽顿感形势不妙,后退几步又被几只大手箍住肩膀。偷眼观去并不认识这他们,仔细一想,那个疤面男似乎是桓冲帐下的参军祭酒羊咸。他脸上的疤大概也是被裴绍揍后,留下的证据。
怎么办,这些人少说也有十来个,从那魁梧的身形判断,至少也有些拳脚功夫。这回别说是她,就算裴绍真的在场也未必能讨得了便宜。
思绪混乱如麻,渐渐汇聚成一个强烈的念头。她蹲下身,右手不动声色的抓了把土,猛地一扬,左手支起地,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外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