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方下力，人数看似够了，可王冲带着少年县学前，顾八尺还是一副垂丧气状。直到见到这二十来个少年，混浊老才骤然亮堂起来。

见他这般积极，王冲倒有些发虚了，挠：“你不觉得有些儿戏？一班束发少年来整顿县学，振作学事，不怕被世人笑话？”

既然是这么一个现实主义者，倒也省了王冲的，径直来意。

“我只是代人抄写，挣饭吃。”

这八十来人的年纪都在弱冠以上，而王冲带来的二十来个十二岁到十五岁不等的少年，就跟这些人形成了鲜明对照。成年学生里，不少人都够让少年称呼叔伯了。

王冲无语，你这哪是看什么红尘，寻什么清灵，分明就是奔着青楼女的钱好挣来的！

几日后，一直被鸦声笼罩的县学里，总算有了足足人气。

他一边封笺，一边解释：“青楼之侧，能窥尽红尘浊事。我就是要在这里看透人世，寻我命的清灵。”

见王冲有些发愣，再补充：“再者，人言不足恤！”

范小石脸虽还冷冷的，中却着烈的火焰。

“胭脂饭？”

王冲暗暗气，这小心竟已洁到了这等地步？

范小石斜着嘴角：“鹰展翅，凌于危崖，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没想到王冲竟然把之前没能府学的一帮华神童召集起来了，这些少年英才的素质比他挖到的还。两边加起来，就有了四十来人，已接近卢彦达所列的立学目标。

范小石再：“况且，在这里抄一首词能得五六十文，还生意不断，在大街上卖字，一天都挣不到五六十文。”

“守正啊，你可好本事！此事当真有望了！”

“这既是立功，又是立德，大好机会，怎能错过！？”

华县学的声势一下壮了起来，消息也在当天就传到了相关人士耳里

四五十人是由赵梓那边抓来的，多数是城廓弟，其中多数又是商人弟。此时朝廷大兴教育，有教无类，商贾杂类弟，只要有人作保，官员认可，也能学。不过一下来这么多，足见赵梓已到了饥不择的地步。

见王冲瘪嘴，范小石冷冷：“觉得我求财心重？君财，取之有。更何况，财货之利，泽被天下，不通财利之，日后又怎能治社稷？”

这完全就是王安石的腔调，王冲心说你还真会扯大旗作虎。

范小石太过积极，王冲反而有些不放心。不过看在他能招来一批贫寒学的份上，有什么隐患，王冲也只能着接下了。

顾八尺之前愁的是，除了他挖来的十来个学生有把握在公试里不丢脸，其他人完全就是充数的，一考就要原型。

王冲本想说“饭”的，拿不定这话在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终究没。

范小石怒意消散，摇：“红尘饭…”

王冲隐隐觉得后背发凉，其实你该姓王的…

另有十来人是顾教授放下老脸，一找熟人挖来的。这些学生虽未府学，却大多自有教养，就等着明年直考府学。

旧生员被顾教授拉回来二十来个，意外的是，不止有何广治，包着鼻梁，两青的陈文也来了，估计是被孙舟好好料理了一番。见到王冲，中闪着怨光，烂脸却是笑得更烂三分。

他刚说完，范小石就：“好！”边说边收拾东西，雷厉风行得王冲都想不明白，本还备着大堆说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