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公已收了五郎作弟，就算是拜师礼吧，至于这缸…”

透明缸…这不就是玻璃鱼缸么？

邓掌柜嘴里嚷嚷着，王冲手上一用劲，就顺推舟地收了下来。说到玻璃鱼缸，语气也跟说一只家猫般漫不经心。

终究已是宋人，王冲下无谓的慨，举步向江边木楼走去。

那是座酒楼，海棠渡方圆几十里内唯一的正店，也就是可以自己酿酒售卖的酒。楼名海棠楼，酒名海棠。买酒占了王冲此行采购的大，海棠该是四十文一升，十升一斗，买两斗就得八百文大钱。

“二郎你还真是才从书里魂来呢，这玻璃缸有什么新奇的？城里的商铺家家都摆着，添气防走，养金鲫带生气，顺带怡情留客，一只不到一贯，无的也不过两三贯，哪谈得上贵重？贵重的是大玻璃，不过这些年也不怎么值钱了，想当年，唉…”

刚刚记起原料该是石英砂，料是铅黄，视线就被店中某的情景拽了过去。一座脚木台上，一只猫绕着个缸打转。略带浅蓝的透明缸里，几尾金鱼正惊惶地游蹿着。

这就是海棠渡，只可惜下是十月，要到时二月，才能见到海棠开，这姹紫嫣红正是芙蓉，在冬日来临前正努力绽放着最后一抹绚丽。

这个荒凉的市集没给王冲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他原本是想作作市场调查、客分析、业务象限定位…

王冲明来意，同时还不甘心，试探造玻璃这条路的前景。

玻璃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稀罕，无玻璃宋人都能造，只是不如大玻璃耐温。不仅有玻璃鱼缸，玻璃酒杯茶，还有灯罩等等，用途非常广泛。听邓掌柜说，汴梁城的皇里

一路走一路看，一片老槐树林下是一个茶馆，茶博士，估计也就是老板，两张竹椅并在一，伸枕臂，睡得正香。

“去去！客官莫怪，这是在赶猫呢。孽畜！还不，打翻了缸，就卖了你抵数！”

挨着杂货铺的是一溜简陋棚，蔬菜瓜果、瓷陶、黄纸香烛，东西比杂货铺还杂。穿着短褐，裹布巾的卖家也没老实蹲在棚里等候生意，而是聚在一个棚里，嘀嘀咕咕着什么，像是在赌博。

官上行人寥寥，颇为荒凉，王冲心说这样的景，在九百年后就是人们趋之若鹜的休闲地，而在此时的宋人里，也只比荒野僻地过一线。

茶馆对面那片海棠树下，一丛丛芙蓉裹住几间木屋，中的破败倒另有一番韵味。屋里立着若货架，粮米、布帛、药材甚至锅碗瓢盆，是个杂货铺，什么都有，就是没客人。

踏解库时，王冲正在脑里搜检历史穿越客必备大杀之一：玻璃的制造工艺，说来惭愧，王冲上一世虽是理科生，专业却是计算机，又的是销售，让他有信心在这个时代掘金的知识全来自穿越小说。

邓掌柜絮叨了好一阵玻璃生意经，听得王冲生起一师未捷先死的悲凉。

“有劳三叔关心，我是来还钱的。呃，这缸…好稀奇，很贵重吧？”

王冲角一，想什么就来什么呢，这么个荒僻市集里都能见到玻璃制品，这条路似乎有些不靠谱了。

猫儿悻悻而去，王冲左看右看，确信这就是一只最普通的家猫，造玻璃挣钱的信心一步动摇。

读书是必由之路，而靠着后一世的知识挣第一桶金，也是为今后打下质基础。卖什么还不知，但王冲确信总能卖什么。

王冲此行可不是光买东西，他还想卖东西。辛苦十来天，躲过了破家之灾，王彦中又料理好了首尾，现在他总算能以正值状态面对这个时代，从开始。

那么…玻璃？

王冲蹬蹬走过，上的铁钱哗哗直响，却没一人抬打量，更谈不上招呼买卖。趴在人群边那只老得都脱了好几块的中华田园犬懒懒看了看王冲，再转继续盯着人群，尾缓缓甩着，节奏没变半分。

直到“解决方案”、“营销模式”、“渠推广”等一连串东西无可抑止地在脑里涌时，王冲不得不狠狠拍了拍额，将这些不合时宜的玩意赶走。这些东西是上一世充分到细血里的商业竞争生来的，在这个时代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只要拿能令宋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就能数钞票，不，数钱引数到手了吧。

掌柜就是邓衍的三叔，情地招呼着，前几日正是他第一个跑来通知王彦中现的消息。

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掌柜醒了，一边挥着胳膊赶猫，一边招呼王冲。

棚对面，跟茶馆隔着一大片荒地的屋相对整洁一些，门前一丈的杆挑起一面幌，正是店招，上书一个“解”字，这就是质库，民人办的质库叫解库。

“客官是要…哟，二郎啊，也没好几日，怎么不多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