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又阴沉下来,王何氏不甘心地嘀咕道:“怎么说都是帮相公家办事,也未免太小心了,直接找王二郎亮出名号,咱们夫妇当个过手和旁证,事情不顺顺当当?他王二郎还算不得正经读书人,何干人何至于这般忌讳?”
这是在抱怨何三耳不出头,非要通过刘盛逼她拿到林院,撇开逼压王二郎的嫌疑。堂堂相公家,办事的胆子还不如她大,威势哪去了?
刘盛嗤笑道:“相公家办事,自有相公家的章程,你懂什么?”
他再道:“别说这些个,拿了钱就得办好事,逼王二郎改活当作死当,你确定没问题?”
王何氏倒是自信满满:“王二郎那种人,逼不得,还骗不得么?就只担心外人作祟,王秀才在邻里结了不少善缘…”
刘盛点头:“放心,若是要人鼓噪,我手头有的是人,就不必你出钱了。你还是尽快弄来质押的凭证,再与我去县衙办了赤契。”【1】
王何氏百味杂陈地离去,刘盛冲着她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捏捏另一个鼓囊囊的荷包,也是心花怒放。一百贯就这么到手了,该够给锦凤楼的相好赎身。想到那只是行首使唤丫头的相好,刘盛又有些犹豫,一百贯,也够尝尝行首的滋味,还不止一夜吧…
刘盛回了牌坊下侯着,一颗心就在相好和行首间来回挪腾。
个把时辰后,一辆马车出了那处宏大宅院,行到牌坊处停下。刘盛收住依旧没有着落的心神,颠颠迎过去,车门开时,他一张脸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点头哈腰地唤着三叔。
马车里一个穿着织锦缎,戴着东坡巾,仪态颇为不凡的胖子懒懒嗯了一声,问道:“王家林院的事可办好了?”
刘盛谄笑道:“一半已妥了,就等着王何氏拿到死当的质押契书,再一并去县衙过契。”
胖子正是何广林何三耳,没拿正脸对着刘盛,露出的右耳竟然裂作两半,看起来像是两只小耳拼起来似的,这也正是他诨号的由来。
早年何三耳还只是王相公家一个小小家仆,去找佃户催租时,佃户挥刀相向,伤了耳朵,但他楞没回手,就抹着一脸血,有礼有节地继续催讨,忠义之名就此传开,被王相公家委以重任。而后王邓两家联姻,邓家也看中了他,托以大小事务,渐渐就成了两个相公家的干人。
何三耳多关心了一层:“听说王二郎已经好了?”
刘盛点头:“好是好了,可他要去灵泉寻父,正急用钱,托了王麻子夫妇出质。侄儿刚跟王何氏商量过,她会劝王二郎把林院死当了。”
何三耳再嗯了一声,交代道:“千万记着,别闹出事情!王秀才不说,王二郎名声在外,都入过许翰林的耳。给你二百贯,不止是买林院,还备着安抚事头。”
刘盛暗自撇嘴,二百贯?他可听到了消息,王相公家的老太爷给了何三耳五百贯办这事,为的是出高价买安心,结果何三耳只给他二百贯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