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清！？哪能这般轻巧！？”

就听王冲幽幽一叹：“小是灵醒了，可那记事之能却没了，之前作过什么，也记不太清楚。”

，可不敢大咧咧受下读书人的礼。

如果不是王冲一脸愧疚，还真会当他是在讥讽王麻夫妇。于保正哧哧笑了声，王麻咳嗽着，脑袋垂得更低了，王何氏脸未变，神却四下飘着。

王麻倒是想到了昨日那一脚，心一颤，莫非…

王何氏犹不罢休，嘴：“昨日就是发疯了！瞧，牙印还在这，更提着刀火把要放火杀人呢！”

王麻赶附和：“是是，昨天他又摔了一跤，再伤了脑，还伤得很重。”

王冲像是很不好意思地讷讷：“侄儿理当奉上汤药费，只是家中没见一文钱，该是贼偷了，还请叔叔婶婶宽限几日。”

于保正哈哈笑：“我看也没什么大事，之伤都算不上，不若就由我作保，二郎奉上些汤药费，没灵醒前那些事，就别计较了。”

“昨天是他们伤了二哥，该他们赔汤药钱！”

于保正作了裁定：“那么就这样吧，我看两家也互清了，可好？”

“海涵？你咬了就白咬！？”

一侧响起两个童音，却是虎儿瓶儿从屋里探脑袋，脆声指控着，于保正更乐了，像是在劝王冲，又像是在劝王麻夫妇：“都是一家人，何苦啊…”王何氏耐不住脸燥，正要分辩，王冲转挥袖：“闭嘴！叔叔婶婶怎会是那人！？你们还不赶认错！”

这一番应对下来，即便是没什么见识的两个保丁，也知王冲已恢复灵智，好得不能再好。他们跟着于保正跑这一趟，是准备押“疯”送医的。跟于保正一样满肚牢，现在事情落石，再没了顾忌，嘀咕着老天开，王二郎能把这个家立下去了。

见王何氏还扬着右手，王冲又恭恭敬敬地，诚意十足。

后面文绉绉的话，王麻夫妇已没听耳里，就顾着骇异地对视了。直到于保正压着怒气低声问：“这是你们说的疯？”两人才回过神来。

王何氏终于有了主意，她冷笑：“这些日，我们也在张罗着治二郎的伤，前前后后了上百贯！欠了一债，不得已用了伯伯家里的钱。如今二郎已好了，咱们作叔婶的，心自是喜，可亲兄弟明算账，自家还要过日呢…”

“若是昨日真伤了婶婶，侄儿在这里赔罪…”

王冲哎呀一声，不安地：“昨日侄儿才醒转过来，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有得罪之，还望二叔和婶婶海涵。”

于保正看得清楚，前这王二郎就是个好端端的人，甚至比没事前还多了三分人味，应对得多了，不再只顾着读书记事。

王何氏转狠狠瞪住于保正，于保正笑回视，王二郎已经好了，他自然乐得挤兑王麻夫妇。

话音刚落，就见王何氏瞪着他，目光像刀般狠狠刻来，王麻很是茫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于保正瞅瞅王冲额的膏药，一脸恍然：“又摔了一下？可真是巧，竟然摔灵醒了。”

听王麻的话，这变化还是有因的。之前文翁祠被砸，脑了，现在再摔一下，正常了，看来老天爷并没有绝王秀才一家的意思。

事情骤变，盘算落空，王何氏呆呆不知该怎么回应，王麻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他不说王冲再伤了脑袋，外人还不敢确定王冲是不是真好了，说了来，就成了旁证，坐实了王冲不再是傻，更不是疯。此时他就低盯着沾满污泥的脚，再不敢开。

王何氏骂了一句，再转向于保正，急切：“疯癫也不是时时的，别看他此时好了，过会又要犯！犯了就是人命案！还是依着说好的办，把王二郎送到城里的医馆去！”

于保正心说只要不是疯就行，此时他正满心幸灾乐祸，王麻夫妇的企图，怕是飞打了。

“不知二叔婶婶来此所为何事？如此也好，侄儿正有事烦劳…”

虎儿瓶儿却不理会，一缩，躲了回去，王冲再拱手：“侄儿教弟妹不严，得罪了…”

“是他们拿走了钱！拿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还我们的钱！还我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