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娟秀的小脸上满是毅：“饿也不能向王麻他们低！”

将上一世的名字埋心底最，已获新生的他，不，王冲起：“爹爹是要找的，但先得护住这个家，这是我们的家，不能让人夺了去！”

王何氏嗤：“他们那大舅十来年都没个音信，二舅也在外面找着治王二郎的方，等到他回来，事都办妥了。再说了，他们那二舅不过是个县学教谕，连官都没有，敢对上两家相公！？”

虎儿小脸发苦：“讨饭？爹爹回来要骂我们的。”

王冲取过瓶儿手里的小刀，在瓶儿虎儿诧异的目光中，打了发髻，再将额的血抹到脸上，整个人顿时形若厉鬼。

，还是这亲情本就发自内心，发自他所合的记忆。也许那一丝残魂不是消散了，而是随着那些记忆，一同在了他的意识里。

虎儿瓶儿一怔，二哥果然大不一样了，既不是傻，也不是之前那个只顾埋读书的神童，不过…

那一刻，他猛然恍悟，自己可能既是九百年后的另一世人，同时又是这一世的王冲。

瓶儿瞳绽起了悟的光彩：“二哥既然好了，就能当起这个家，王麻他们再没理留在咱们家！找他们说理去！”

咕噜噜一阵响动，虎儿摸着肚，为难地：“我饿…”

院北厢一间屋里亮着灯光，两个影映在窗纸上，扭曲不定，显得鬼气森森。

王何氏声调降了下来，脸越发冷了，话语也像是刚从冰窖里取来一般，渗得王麻心中发颤：“王八！你这颗心就是贼王八心！当我不知你什么盘算？瞧着我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女，你就想着壮了家业娶妾是不是？西村豆腐徐的女儿，你想很久了吧？”

虎儿皱起眉，发愁：“王麻比爹还壮，咱们打不过他。”

王何氏气

住虎儿瓶儿的肩膀，王冲沉声：“那对狗男女一定会遭报应！不是老天爷来报，是二哥我来报！”

“那小疯的牙比狗还狠！早晚要把他当狗打来吃了！”

“前些年何三耳就问过这林院的事，说这里风绝好，王相公家有意买来造墓。那时王秀才还在，王二郎又是神童，何三耳就没有办下去。现在王秀才死了，王二郎也傻了，正是时候！先到我们手里，再卖给何三耳，落下个百八十贯，有了这钱，去别买地置田不好！？”

尽已觉二哥不同，但循着往日的习惯，虎儿瓶儿自顾自地商量起来，听得王冲暗自唏嘘。

王冲摇：“打？为什么要打？”

王麻夫妇贪熏天，就算拉来保正，那对夫妇也会打撒泼地赖在家中。更何况那王何氏老把她娘家人挂在嘴边，何家有个何三耳，是个人【1】，帮王邓两家相公办事，颇有势力，自忖有何三耳撑腰，王何氏哪会在意什么理？

这是他的炽心语，额和腰间的疼痛在提醒着他，王麻夫妇已经欠下了他一笔血债。若王冲还是以前那个王冲，这笔债自然要成死帐，可现在，他会让那对夫妇明白，这笔债，他们承受不起。

说到相公家，王麻眉拧得更了：“何苦去招何三耳呢？这林院留在咱们自己家不好？”

她抿抿嘴，像是克服了大的心理障碍，决然：“我去找村里叔叔伯伯讨些饭吃！”

“自己家？”

屋里王何氏正恶狠狠地念叨着，她的右手虽未伤，可两排牙印让她发悸不止，仿佛王冲咬人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依旧挂在手上，想想就有些骨悚然。

“不过，刀又比拳大。”

王麻不甘地：“这林和院，本该是我爹的…祖父没传给我爹，却传给了二叔，正是拿回来的时候。”

“说理？拳比理大…”

见王麻脸也坏了，王何氏语气又是一缓：“你这孬货，有贼心没贼胆，我也知，不过这事你就不能动动心思多想一层？”

天已暗，闷雷不止，一场雷雨即将来袭。

王麻拧着眉，有些忧虑：“何必搞这么大动静，若是他们娘舅家找过来，不知要生什么事。”

瓶儿挥着小手，手里的角小刀就像是她的决心，泛着冷冽的光亮：“我们去找爹爹！吃饱了饭，才有力气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