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维这病因，却是因为经常不动，得虚到了极。而且这病，用药当真是没有疗效，最好的办法，就是天天练。那日维就想，这练一事…维毕竟是读书人，虽然早年也跟在叔父边一段时日，军中的事情也见过。但是让维单独练，一来维不知正确的法，二来若是无人督促，维自觉持不下去。

“这个维自然是明白。”张四维也回以笑容，说“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维绝不虚言。只不过，如今却是没有办法验证了。”

“不错，咱家也正是奇怪这一。”冯宝抢着说“既然张大人有恙在，自当在家中好好休息才是。可是张大人却是到了王大人的军中与军士一同练。咱家虽然并不懂得医术，但是这医书也是看过不少。不错，虚的话，多多走动是有好。但是跟在军中一同练，想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吧！”

“实际上，维所言，简单的很。”张四维看着冯宝说“公公方才所言虽然句句属实，不过维也实在是没有犯欺君之罪。当日，维向陛下乞休，也真的是因为维不适。至于为何维会在叔父的军营中吗…”

而冯宝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却是有些想笑。在他看来，张四维这简直就是无理找事了，这事情说来，换了谁也不会相信。难说张四维得了失心疯不成，想用这方式让自己得以洗脱罪名？这简直就是白日梦了。

冯宝担心的是这个。

心了。这并不是冯宝贱骨，而是因为如果事情到了那时候，那也就意味着，张四维也是明白自己回天乏术，没有在翻的可能了。

“于是维这就是想来个，正好叔父也是回到了山西，于是维便跟叔父这么一说。叔父一听就同意了，便让维去了军中，还让下面的将领将维跟普通军士一般对待，督促维练。维一开始，连半个时辰都持不下就累趴下了。到了现在，虽然还是无法跟普通的军士相比，但是却也相差不远了。最重要的是，维这比之以前，当真是好多了。”

“张大人，你觉得你的这番话，咱家会相信吗？”冯宝笑着问张四维“就算咱家相信了，在场的诸位大人能相信吗？就算是连他们都相信了，难说，太后也会相信吗？”

只不过冯宝却是没有想到，他的话正中对方下怀。听冯宝这么一说，无论是张四维还是张凡，都是心中一喜。

“唉，这个好办。”冯宝说“此乃是大理寺，与中不远。中随时都有当值的太医，如今咱家就让人去请一位来，替张大人看看不就明白了。”看来冯宝当真是要将张四维往绝路上了。

在场的人在张四维说这番话的时候，全都是聚会神地听着。但是，张四维所说的这番话，确实是有些让人回不过神来了。这还从来就没有听过，明明是虚弱，却是不用吃药，而是每天持练就能恢复过来的。这简直就是背而驰，让人本就无法相信。

这可是免了他们太多麻烦了。

之前他们都还在想，如何让冯宝同意这件事情，如今却是没有想到，冯宝自己说来了。

“原来维的，的确是虚弱无比，当时甚至可以说是一只脚已经是踏棺材了。那郎中的话可算是把维的家人下了个半死，不过维见他的模样，知他有医治的方法，便问了他。

一旁的张凡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心里面又是有些想笑。这明明就是他之前就让梁超对张四维说起过的事情，如今张四维这么大义凛然地说来，还当真有些唬人。

而现在，张四维对待冯宝仍然还是这么一副和颜悦的表情。那么这也只有一可能，那就是张四维明白自己能够逃过这一劫。毕竟就算他逃过去了，他也不能反过来将冯宝怎么样。两人虽然一个是大臣，一个是太监，但是在官场上还是要见面，还是要打的。也就是说，张四维如果还在跟冯宝如此，那就说明，他还没有到那山穷尽的地步。

“公公说的不错，只不过维的情形却是略有不同。”张四维说“那日维回到家中，休养了几日，却是觉得这并不见好，反而还是更加虚弱起来。本来维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家人担忧，于是便找来郎中替我看诊。这不看还罢，一看却是看来不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