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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光芒消失后,淌落的鲜血被源源不断地吸附进去。
这个过程里,她能感受到她的血一直在往下滴落,没有任何凝固的迹象。
一刻钟后,漪乔渐渐感觉不到疼痛。她算着时间满了,抬起手一看,惊讶地发现她的伤口几乎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浅浅的印痕。
她想起青霜道长在那张纸上告诉她,这玉石虽然有些邪祟,但却拥有强大的治愈能力,每次祭献完毕,都会令伤口愈合。
漪乔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流多少血,但此刻却感到十分虚弱疲倦,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但她不敢耽搁,强撑着凝神念诵咒诀。
待到走完所有的流程,她已经虚弱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漪乔想,还好只是每月初一和十五来一次,要是天天如此,她等不到三百日满就要丧命了。
几日后,她的身体恢复了大半,便起了出去转转的心思——她想起还没看完的燕京十景,总觉得这是一件未完的事,遂决定自己先将剩下的看一遍。
漪乔挑了挑,首先选了蓟门烟树。然而看完后,她又实在有些意兴阑珊。不想即刻回去,她想起张玄庆所在的上清宫神药观,便拐到了那里。
入了山门,拜过灵官殿和三清殿,漪乔找来一个小道士询问,却得知张玄庆不在。她正欲离开,又想起一事,打听青霜道长可在此处。那小道士点头答是,漪乔觉得这真是意外收获。
漪乔见到青霜道长的时候,他正在独自抚琴。
“姑娘可是来寻张道长的?”青霜道长抬头,淡笑着问道。
“原本是的,但得知张道长不在,又想起道长您曾说过,您不在碧云寺就在上清宫神药观,便试着一问,没想到道长还真在。”
青霜道长看她气色不太好,顿了顿,问道:“姑娘…已经开始了?”
漪乔知道他指的是血祭,点头道:“是的。我说过,我心意已决。”
青霜道长沉沉一叹。
“道长也是爱琴之人?”漪乔看得出他面前摆着的也是一把好琴,猜测着问道。
“对,贫道向来喜好音律。”
漪乔想起祐樘,道:“那想来,道长也是弹得一手好琴。”
“诶,不敢不敢,”青霜笑道“在姑娘夫君面前,贫道可是被要比得自惭形秽的。知道当年贫道为何肯帮他施用禁术么?就是因为被他那一首悲怆凄恻的曲子打动的。”
漪乔默了默,道:“原来如此。那道长又是为何肯告诉我的呢?”
青霜叹息道:“姑娘实在太执着了,贫道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不忍拒绝。只是,如今只希望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他不太愿意继续说这件事,便转了话头“姑娘来找贫道可有何事?”
“晚辈想问道长一个问题,”漪乔略作犹疑“道长能看到亡魂么?”
青霜道长忖量了一下,问道:“可是姑娘的夫君对姑娘说过什么?”
漪乔抿唇道:“嗯,他说他其实从未离开过我。另外,之前有一次…”她想起之前暴打巴图蒙克那件事“我也是以不可思议的力量脱险的,我当时真的觉得是他在帮我。那么,有没有可能,他的魂魄真的就在人世?”
“这…贫道实在无法回答姑娘的问题。姑娘夫君的魂魄按说不会成为无法转世轮回的游魂…”
“转世…”漪乔忽然惊道“对啊,他会不会已经转世了?”
“说不好。不确定是否已经转世,也是血祭不一定成功的原因之一,”青霜道长见她失魂落魄的,又出言宽慰道“姑娘也莫要太担忧,这些都是不确定的事,或许姑娘的夫君因为对人世眷恋太深,不愿堕入轮回呢?”
“可这都过去一年了…他能逃开么?”
“姑娘的夫君不能以一般论。”青霜道长道“姑娘想想他龙驭宾天时的异象。”
漪乔突然道:“他不会是神仙吧?”
“姑娘希望是亦或否?”
漪乔正容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在我眼里,他只是我的丈夫。”
言罢,她抬眸看了一眼头顶的苍穹,在心里默默道,是神仙也要回来,不然下辈子不嫁给你。
青霜道长道:“日后姑娘的身子会越来越弱,血祭后的不适会越来越严重,姑娘记得仔细调养身子。”
“多谢道长,我会撑到期满之日的,”漪乔略欠身行礼“打扰了,告辞。”
“无量寿福,姑娘请。”青霜道长躬身还礼。
看着漪乔离去的背影,他沉沉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双玉感应才有可能成事,可如今双玉缺一,可说注定失败。若非如此,当初贫道又何苦一意阻拦。”他长叹一声“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无上太乙天尊救苦度厄,但愿届时莫要收去她的性命才好。”
在外头转了大半日,回返的马车上,漪乔禁不住疲倦,小憩了片刻。她心事太重,醒来之后还是有些魂不守舍,正乱糟糟想着事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她以为已经到了,结果掀开帘子发现马车停在了别院附近的街口。
她听到车夫的呵斥声,不禁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夫人,”车夫赶忙跳下车,跑来躬身行礼“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把马车停在前头,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