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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你爹怎能自己张口去问陛下要!先不说陛下允不允,这铁定是要被弹劾的!”
“原来娘也晓得此事不好办,”漪乔脸色冷了下来“想当年,钱太后正位中宫将近四五十年,外戚钱承宗才封伯,我这皇后才做了几年?爹就那么急不可耐?此事一出必为群臣诟病,这简直就是成心为难陛下。”
“陛下是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要真想办成的事谁能阻拦?女儿,谁都知道陛下宠你,你说的话,陛下能不听?你怎么越来越傻了呢!娘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咱们家可就指着你呢!娘已经跟家里各支远亲近亲都夸下口了,说这回给爵位的事一准儿成,你眼下这样让爹娘的脸往哪儿搁?”
漪乔的眉头越蹙越紧,正要回驳她,无意间余光一扫,惊讶地瞥到祐樘就站在偏殿门口。她不自然地顿了一下,随即转身朝他遥遥福了福身:“臣妾参见陛下。”
金氏是背对着门口的,并没看见圣驾。突然见她如此,吓得整张脸都白了。但她又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兴许离得远陛下没听到她们方才说了什么,这才定了定神,换上一副笑脸转身朝着祐樘行了礼。
“不是和乔儿说了不必行礼了么,”祐樘神色如常地走上前,温柔地扶起漪乔,继而才转向金氏,笑道“岳母请起——即刻就要点奇花大爆了,朕是特意来叫乔儿的。只方才见岳母和乔儿似乎相谈甚欢,便没有让人通禀——岳母若是不急着回去的话,可愿同往?”
“不不不…不必了,”金氏赶忙用干笑掩饰心虚“陛下和漪乔尽兴就好——女儿,那为娘就先随你爹回去了,你好好陪着陛下看烟火。”
她说完,又朝着祐樘行了一礼,便匆匆告退了。
漪乔转头望向祐樘,尴尬地笑笑:“我们快走吧,我还没看过宫里造的奇花大爆呢。”
“岳父想要爵位?”祐樘突然敛容道。
漪乔暗叹她们的话果然被他听去了。她不以为意地笑笑:“不必理会这些,他们那是在无理取闹。”
他立着不走,微微低头沉吟,许久之后,才再度开口。
“其实,想要爵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下子封侯是断然不可能的,封个伯倒还可——诶,乔儿莫急,”祐樘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我晓得此事多少操之过急,但也并非全无道理。当年祖父和钱皇后亦是伉俪情深,祖父当初实则是打算给钱氏外戚封侯的,只是被钱皇后婉言谢绝罢了,钱承宗那安昌伯是后来钱后崩了之后父皇给封的。给张氏一族爵位是迟早的事情,乔儿正位中宫时日虽短,但就凭着张峦是乔儿名义上的父亲,封个伯也并不出格。况且正逢着乔儿身怀皇嗣,我在臣子们面前正好也有个说头。我大明嫡长子的外祖怎样也要显赫些,趁早封了也好。”
“可、可还是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祐樘挽起漪乔往外走“乔儿随我一起去观鳌山看烟火吧。”
漪乔挣脱他的手,停下步子,面带愧色地道:“虽然我平日里不问朝政上的事,但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这件事的轻重利害我多少还是看得出的,此事一出必定给人落下话柄。你…你不必为了我难为自己,你这样我会心中有愧的。张氏一族如今已是荣宠无双,封伯的事缓上个三五载也没什么。”
他垂眸笑笑,叹息一声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莫担心,没有乔儿说的那般严重的。我爱屋及乌,厚待妻族也无可厚非。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
他言及此忽而顿住话头,勾唇一笑。
“知道什么?”漪乔明知故问道。
“就是乔儿想到的。”
“我发现你在这种事上都一反常态的高调诶——我什么也没想到,你快告诉我,快点快点——”漪乔眼看着他又要跳过表白,不依不饶地催促道。
“乔儿太不厚道了,故意要看我羞赧,”他笑着拍了拍她瞬间一黑的小脸“去看烟火吧——你若是再不走,我可就要抱着你去了。”
漪乔见他真的弯腰要来抱她,连忙往前紧走几步,红着脸瞪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不厚道!我、我、我自己会走,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居然…”她看着他面上温良纯然的笑,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嘴角忍不住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