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恩怨缠不清

诶？他这是…要表白了？

漪乔想到这里，忍不住偷笑了一下，随即勉qiang平复心情压下笑意，保持着一张监工脸，状似随意地dao：“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祐樘瞄了一yan摊在案上的奏疏：“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不过我看乔儿似乎不甚在意，那我还是不说的好。”

“别啊！”漪乔下意识地脱口dao。然而话音一落，她就陡然gan到有些尴尬，连忙干咳一声稍作掩饰：“那个…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chun畔han笑地看向她，眸中氤氲着满满的温柔缱绻“乔儿知dao为什么么？”

“我怎么会…怎么会知dao，”漪乔对上那样的目光，gan到自己的脸颊真的开始有些微地发tang“你快说，我听着呢…”

听他表白一次多不容易啊！她迄今为止也就只听到过三次，其中有两次都是在她快死的时候，剩下那一次也是在他预gan到她要离开的情况下…真是小气！

漪乔一边暗自腹诽，一边却笑得一脸甜mimei好，用手捂着脸，睁着一双盈满期待的大yan睛望向他。

祐樘眸光暗转，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自眸中丝丝化开；“乔儿当真要听？”

他执笔的手痉挛一样地jin了jin，只是由于被斜前方的奏疏挡着，限于视角问题，漪乔并未发觉。

他这明显是在故意吊她胃口！不过他越是这样，她今天就越要让他说chu来——她这么想着，突然站起shen，迎着他的目光笑yinyin地绕到他shen后，随即猛地一个俯shen，嬉pi笑脸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她趴在他的肩tou，笑得一脸jian诈：“你不会是临时别扭了吧？没关系啊，我很善解人意的，你可以小声地说chu来嘛——来来来，快说快说，我听着呢。”

“乔儿，我方才都说了，”祐樘han笑转眸看她“这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漪乔冲他眨眨yan，又挑挑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脸“你倒是快说啊”的急切神情。

他提笔在那封奏疏上批了几个字，似乎是故意停顿了片刻，随即长叹一声：“因为要省银子啊。”

漪乔瞬间石化在当场。

“我适才看到hubu呈上来的奏疏，便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想我初接皇位之时，鞑靼和瓦剌持续犯边，无数百姓遭受涂炭；黄河泛滥，致中原大涝；陕西地震，又令成千上万的百姓liu离失所。随后，山东、江浙等地又不断闹灾，广西还有叛luan。整军打仗需要钱，赈灾需要钱，平叛也需要钱，这还不算完呢，我还要革除弊政，宣扬教化…哪一样不需要钱？可那时国库空虚，一个铜板掰成两半用都不一定够。我不省着点怎么行，乔儿说呢？”

漪乔僵ying地一点点转动脑袋盯着他瞧，着实不知dao自己此时应该摆chu什么表情来——她zuo梦也想不到他会说chu这样的答案，她刚才想的真是太简单了，果然听他表白一次不容易…

她见他变戏法似的掏chu一个玉制的小算盘，修长的手指在上面上下翻飞，散淡温和的声音不间断地溢chu：“我将光禄寺每年用的牲口食材缩减了六成，gong里所需的香料呢也减了近一半，里里外外只吃饭不办事的全bu都撵走，另外还裁撤了不少冗官…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每年的开销比先皇在位时少了整整八成。是不是省下很多？如果我纳了一群妃嫔，那就要加上她们每人每日的份例、吃穿用度以及必不可少的赏赐之类，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绝对省不下八成这么多。而我如今只娶乔儿一个，每年就可以至少省下…”

“停！”漪乔绷着一张小脸打断他，松开手直起shen来，缓缓地zuo了个大大的shen呼xi。

她看着他chun畔那抹不shen不浅的笑，斜了他一yan，几次张口却都又懊恼地闭上，憋半天也不知dao该说什么好。百爪挠心半晌，她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不guan你了，你爱睡不睡！”说完，她又恶狠狠地瞪他一yan，才转shen离去。

祐樘yan见着她作chu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离去，却是并未追上去阻拦。他chun角的笑意未散，水一样的温ruan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步伐慢慢延伸dang开，直到她的背影在合上门的一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悠远的鼓声自鼓楼遥遥传来，这是天jiaotou鼓之后的第二次鼓响——已经二更天（晚上十点左右）了。

他神se复杂地转首望了一yan窗外逐渐shennong1的夜se，面上宁谧清淡得竟透chu几分飘渺的意味来。

他的shenti突然毫无征兆地痉挛一下，随即整个人都无力地向前倒去。幸而他及时用手撑住御案的边沿才不至于狼狈地跌倒。然而再抬起tou时，他的嘴角已经蜿蜒chu了一dao狰狞的血迹。

没有了白日里那逐渐突显chu来的燥热，农历四月份的夜晚还是十分舒shuang怡人的。可走chu东暖阁后的漪乔，此刻心里却是郁闷不已。

鬼才相信他那话！别说堂堂大明天子，就算是稍微有些家底的平民男子也能纳几个小老婆，更何况这可是作为皇帝不可或缺的基本pei置，就算是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