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再也无缘相见。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他的脸不由心生怯意，又悻悻地把话咽了回去。

周太皇太后带着王太后和重被接奉养的前废后吴氏都来探望过，但怕扰了他休息，只呆了没多久就回去了。

正捧着一本书靠坐在床的祐樘转首淡淡一扫，随意一笑：“你回去就传话说，梓童的心意朕心领了，只实在是无甚——这些东西还是分给当值的人们吧。”

她闻言一惊：“陛下是说…可她人在何？”

“陛下醒了？”耳旁突然传来的声音里透的惊喜似乎溢于言表。祐樘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浑无力，懒得睁看她。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梗着不好说，陪着笑仍旧赖在他床边不肯离去：“可、可陛下如今虚弱至此，臣妾怎能放心的下…”

“陛下总算是醒了，臣妾在此苦苦守了两天两夜了，”对方看到他淡漠的态度后神情僵了僵，但很快就又变得络起来“陛下下可还有何不适？不如臣妾唤人再宣来太医瞧瞧吧…陛下两日未，要不要传膳？臣妾一早就让尚膳监候着了。还有，陛下…”

他这样的状况，就连旁人看在里都忍不住心惊。以至于他夜间秘密召见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时，牟斌也忍不住言相劝。

祐樘勉打起神从床上起，若非有人在旁搀扶着，都险些站不稳。他卧床三日，原本便虚弱乏力，又加之连日来甚少，下不顾太医的叮嘱不加休养便重新投政事，说是在玩命一也不过分。

之后，祐樘又昏昏沉沉地卧床一日，中间只简单地吃了些。太医诊了几次脉，又开了好些方，千叮咛万嘱咐说近几日一定要好生休息调养。

萧敬正犹豫间，忽见一个娥从里面来，说陛下让他去。萧敬不由惊诧，暗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万岁爷。

焦尾闻听此言很是为难，但圣上的话她又断然不敢违抗，于是只能着又和跟着她来的几个婢将午膳撤了下去。

萧敬跪在下面，静默半晌，最后叹息一声：“老实在不忍心打扰万岁，但如今浙江突发灾，无数农田民舍被淹，牵连甚广，急需赈灾，万岁您看…”

“不如脆就让你代替她对么，”他半敛的眸若有似无的地扫了她一，目光忽地一寒“谁说乔儿回不来的？”

焦尾把皇后方才代的话小心翼翼地又说了一遍，然而却半晌不见圣上有起用膳的意思。她低着怯怯地站在一旁，想着万岁爷不动筷她回去没法差，给自己壮了好几次胆才陪着小心劝：“娘娘知陛下如今胃缺缺不愿传膳，才特地简了午膳，选了这几清淡滋补的，陛下好歹吃一…”

“主上这般，若是夫人回来瞧见了，就不怕…”牟斌言又止，担忧地看向自家主。

“这个，”他面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无需你心。”

“够了，朕想清静一会儿，”他的声音里满透着寡淡，连也没掀一下“退下。”

“去年黄河泛滥决，白昂前去河南治至今都未归，如今浙江居然又起灾，又不知有多少百姓遭灾，”祐樘轻轻了眉心，声音疲倦“传朕谕，令几位阁老和尚书们来乾清议事，朕要详悉灾情。顺带让内阁把这几日积压的奏疏全都呈上来。另，明日就恢复上朝。”

晌午时分，焦尾领着两三人，每人手里捧着个金漆托盘往寝殿内次第而，将皇后命尚膳监准备的几御膳铺在了桌上。

此时的萧敬已经升任司礼监太监，虽然不断有朝臣上奏弹劾他说他的不是，但圣上的睛是雪亮的，知他是个德才兼备的人才，将弹劾他的奏疏全驳了回去。

她去时正看见萧敬在殿外徘徊，似乎是踟蹰着不敢去。可她哪敢那么多，只朝他示意一下便低着走了过去。

“你在外面踌躇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朕说？”祐樘合上书，转看过去。

萧敬心里五味杂陈，缓缓叩，沉声：“是。万岁心系苍生，实乃万民之福，老在此，代百姓谢过！万岁爷定要保重龙。”

“是…是，”她似有些愧疚地垂下，复又看着他劝“不过事已至此，陛下还是看开的好。反正她也回不来了，不如…”

“朕如今这样，有一半都是你造成的，不是么？”

祐樘知他如此称呼他，便是又回归到了从前的份。他倒是并不介意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