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嬷嬷都是在里呆了大半辈的人，行事向来稳妥，万万没料到自己每日费尽心思照看着的太妃竟然会胎死腹中，一个个也都是费解不已。面对太后的质问，俱是直喊冤枉，说不个所以然来。

“永宁？”祐樘正要说什么，却见周太后突然起，沉声：“原来是她！”

“那汤药是婢亲自煎的，婢行事素来谨慎，这事情不放心给旁人，都是要亲自过手的。煎好了之后，也是婢亲手送过去的。”那嬷嬷很是老成稳重，回答祐樘的问题也是有条不紊。

正在周太后勉抑制住怒火，沉思虑的时候，皇帝朱见在一众的人的小心侍应下，拖着病驾临慈庆。

“这…”那位嬷嬷回想了一下，随即声音一沉：“婢想起来了，确实有。昨日婢送药途中，遇见了几个提着盒端着药碗玉壶的小女。她们几个冒冒失失上前来打招呼，险些撞到婢手里的托盘。其中一个女还打碎了自己端着的玉壶，里面的酒溅到了婢的衣角上。那女连连赔礼，本来想帮着婢拭一下的，但是找了找发现没带帕，婢上正好有，就暂且将手里放着药碗的托盘于她拿着，然后自己蹲下|简单拭了一下。之后因为赶着给太妃娘娘送药，就没和她们计较。”

虽然事发突然，但是由于事关重大，所以这件事很快就在里传了开来。

万亦柔在得知太妃的这件事情之后，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牵连去。但她也并不傻，在见到来押送她的人的时候，将整件事情前后联系在一起，也就明白了其中暗藏的弯弯绕。

“那么，”祐樘顿了一下，沉片刻后才接着问“你再好好想一想，这期间可有何事情发生？”

周太后脸沉得可怕，咬牙切齿地：“一定是她指使人将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哀家一直以为她还算是乖顺，没想到和她姑姑一样恶毒善妒！谋害皇嗣，呵，还没我皇家的门就起了和她姑姑当年一样的勾当，果然是姑侄！这样的祸害一定不能留着，哀家要让她知损我皇脉的下场——来人，将那个毒妇给哀家绑过来！”

“那几个女是慈庆的？”

“樘儿，你让哀家如何消气？她下如此大逆不的事情，难你还要宽恕她不成？”

所以，如今能救她的人，只有皇上。还好她留了个心，暗中吩咐边的人去请皇上过来，不然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他是念着幼时的情分，所以不忍心看她无辜受刑呢，还是起了恻隐之心，于愧疚？不是哪一，是不是都说明他并没有那么厌恶她，并不想置她于死地？

那是原来万贵妃住的地方，她薨了之后，那里的主就只有一个——她的侄女万亦柔。

祐樘眸光微闪，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神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叫住了去取刑的人，上前一步，对周太后：“皇祖母，如今再是罚她也没有用，您先消消气。”

这是祐樘的一箭双雕之计。既能将太妃假怀的事情掩过去，又能免掉皇帝的赐婚，顺利甩掉她。

“应当不是。婢虽然不是全都识得，但却认了其中的两人——茵和秋裳，她们二人都是永宁里的，婢之前去永宁办差之时见过她们。”

“孙儿是想提醒您，莫要为了一时之愤而再伤您和父皇的母之情。您也知，父皇由于万贵妃的原因，一直护着这位万姑娘，而他下沉疴在，经不起刺激，孙儿怕他知此事后病情会雪上加霜。”

而当她跪在周太后面前的时候，就先是生生受了她的几个响亮的掌掴。

来。

万亦柔沉默不语，只是转看向祐樘，目光中透着难言的苦涩和凄哀，似乎是在说：樘哥哥，你好狠的心…

周太后对于戕害

“那汤药可是你亲手熬好送过去的？”

万亦柔惊讶地看向他，没料到他会为她说情。她绷嘴，心里顿觉百集。

她知，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没用，他一定将能翻供的地方都提前好了安排，更何况周太后一向都因为她姑姑的原因不喜她，更加不会相信她的话。

“回殿下的话，是婢。”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嬷嬷垂眉敛目地应。

周太后气愤不已，当下就要叫人将里的刑全都搬过来。

一直找不那个下黑手的人，周太后此刻已经濒临暴怒。祐樘敛了敛面上沉郁的神，温声宽了周太后几句，将她搀到一旁的榻上坐下来，随后转过来，代替周太后询问那几个嬷嬷：“昨日是谁煎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