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下乏得很，这些个事情明日再说吧。”祐樘满面倦容地摆了摆手。

倏忽之间，他仿佛有些恍惚。

浴房里一扇紫檀浮雕嵌玉屏风外，六个貌的女一字排开，一个个羞带怯地低着，楚楚之姿甚是惹人怜。

地随问边的婢。

可是再看着如今的她，以往的好似乎都不复存在了一样。他突然到心里有堵。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着乔儿说的，”祐樘面上的笑容一毫未变，完全看不喜怒“吩咐她们都到浴房来，我仔细挑挑。”

以前在人前的时候，她虽然也依着里的规矩向他行过礼，但那是不得已，那时候她边总会偷偷挂着一抹俏的笑容，虽说极是浅淡，但奇怪的是他每次都能注意到。

漪乔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扫了她们一，又转首看了看祐樘，微微敛容，默不作声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女不可善妒，更何况臣妾为东正妃，就更要有这个度量。并且，多几个人，也能多些照应，将殿下伺候得更好，臣妾何乐而不为。”漪乔垂眉敛目地。

祐樘不不慢地顺次打量完了六名女，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漫不经心地：“皇祖母的光甚好，果然都是姿容秀的可人儿。我瞧着都好的，那便都留下吧。”

漪乔低着扇动了一下睫，正要开说什么，没想到祐樘已经看了她的心思，先一步声：“既是都不错，我也懒得去选了，不如就挨个儿伺候吧。”说着，他随手指了指左手边的第一个女：“今晚就她吧。”

一丝苦笑从嘴角溢，他走上前去扶起她：“乔儿平吧。”

“此乃太后的一片心意，而且臣妾已经先行看过，那几个人儿确实姿上佳，殿下真的不去过过目么？或许今晚就可以安排侍寝。”漪乔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她完全是个置事外的旁观者一样。

祐樘听到声音转首望过去，看到她正面朝他保持着躬行礼的姿势。廊上的灯映照她平静的面容，上面满是冷淡和疏离。

他正准备转去浴房，听她这么说，脚步不由顿住。他凝视她半晌，忽然轻轻一笑：“乔儿真的就这么希望其他女为我侍寝么？”

闻听此言，祐樘的眉不禁微微蹙起。他心里暗：皇祖母还真是说风就是雨，这么快就送人过来了。怪不得席间岔题的时候她老人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原来是好直接手的打算了。

他此言一，那六名女个个都是窃喜不已。

然而那婢还未来得及答话，便听得漪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臣妾参见殿下。”

她之所以这么，绝非是赌气，她有她自己的考虑。除了故意姿态给太后看，不留下善妒没度量的话柄之外，还是想让自己死心死得更彻底。他是这个帝国的储君，迟早要坐拥千万佳丽，到时候她又算什么？何况她只是一颗他用来占位的棋而已。她要让自己看清楚她如今所面对的局面，彻底掐灭心里所有不切实的幻想，不让自己再有任何继续往里面陷的可能。

漪乔的神情滞了滞，但很快就低下应了一声：“是。”

“谢殿下，”漪乔直起后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小步“臣妾已等候殿下多时。太后方才送了六个标致的人过来，臣妾已安排她们沐浴梳洗妥当，如今只待殿下前去挑选可意的人儿来。”

“臣妾这就照殿下的吩咐去准备，”漪乔朝他福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