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若是这封信真的是儿臣写给周尚书让他安排人在奏疏上造假的，那这可是欺君之罪，这封信势必成为这弥天大罪的把柄，他毁掉还来不及，又怎么还会留到今日让人发现？敢问父皇，此信从何而来？”

朱见怔了怔，没想到他此时居然还能如此镇静自若。他蔑视地一笑，语气甚为笃定地：“你给朕好好看看！那信上的笔迹难不是你的？那上面还有你的私印！还有那纸张，明显是有些年的旧了！不过，你既然有话要说，那朕也姑且一听。朕倒要看看，你这个逆还能耍什么样！”

万贵妃脸上的神一沉。

朱见沉着一张脸，还没等他说完，便嗤笑一声：“这不易判断的事情还不是你想怎么说怎么说？那好，朕先不与你计较笔迹的问题。那么，这纸张呢？你怎么解释？”

一旁随侍的太监接过祐樘手中的信纸躬呈给了朱见。他勉压下火气，略地查看了一下纸张和上面的字迹，脸上的愠稍减。“你不是说三么？还有呢？”朱见扬声问。

祐樘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往旁边瞟了一，然后开分析：“那就说明，这个送信之人对于父皇的行踪是极其了解的，甚至还有人接应。不然若是潜中再从人那里问，势必要费些周折。毕竟，这里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从这些迹象来看…”

见他读完信，冷哼一声：“怎样？这欺君之罪，你认是不认？”

“儿臣原本便要谈到纸张的问题了，”祐樘面上的神情仍然不温不火“这纸张的问题实则更大。这张纸，其实是被旧了的。至于手法…依儿臣看，应该是刷染了茶叶。这从纸张上残存的渍，以及不均匀的纸就可以看来。伪造一封两年前的书信，自然要考虑纸张的新旧问题。这造假之人虽然很细心，可是百密一疏，还是在一些小细节上了脚。请父皇御览。”

“贵妃娘娘所言看似有理，但是，”祐樘将视线转向她，轻笑一声“假若这信真的是自我手，那么顺理成章的，日后我若是登基了，自会对周尚书论功行赏，作为一国之君，在这方面无需赖账。就算是我将来心狭隘，怕当年之事败而不予封赏，那么作为臣，他再是有证据又如何？再往想，若是我到他手里握着我的把柄，要除之而后快呢？周尚书作为一名宦海沉浮多载的老臣，这些，他没理想不到。他看到这封信，毁掉还来不及，又怎会留

“多谢父皇，”祐樘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不慌不忙地开“儿臣要说的，有三。其一，先说这证本。这信上的笔迹，并非自儿臣之手，而是有人刻意模仿。这个仿造之人应该是看了大量儿臣的手迹，研究临摹了很久，才能模仿得如此相像，以至于连父皇的睛也瞒了过去。可是相像毕竟只是相像，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信上的每个字其实都写得很拘谨，落笔谨慎小心，没有自然的顺畅之。另外，个别的笔画顺序和笔锋勾尾，也和儿臣的不尽相同。这一，父皇尽可以拿来儿臣的任何一样手迹一下对比，一看便知。至于私印，这个恐怕要用些宵小的手段了…”

“方才朕来永安没多久，便有一支箭飞到廊上，朕当时还是有刺客，后来才发现那支箭上绑了一封信，原来只是呈东西给朕看的。”朱见想起刚刚的一场虚惊还心有余悸。

祐樘仿佛本没注意到周围人的态度。他垂眸思忖片刻，而后抬微微一笑：“父皇，可否容儿臣说几句？”

“太似乎说远了吧？”万贵妃终于忍无可忍，在一旁冷声嘴“周洪谟留着这封信，完全可能是要存个凭证，到时好问太要好。难这样也说不通？”

一旁的万贵妃低掩嘴咳了一声，以此掩盖她脸上那忍不住来的得意的冷笑。邵宸妃和朱祐杬母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前一幕，脸上带着些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