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见他打量自己的行，笑着解释：“这只是装门面而已。大同那地方穷得很，没地方捞银。平南伯手阔绰，不知是什么买卖这么赚钱，有机会拉兄弟一把，让兄弟我也跟着喝汤？”

“就是兵正堂张公凤翼，还有宣大总督梁公廷栋。”

张凤翼手哆嗦着将一服中药送中，再喝温吞下。旁边一位心腹书吏忧心忡忡地劝：“堂，服用大黄过量，对有百害而无一利啊！”张凤翼目光呆滞，回答：“本官自请督师，可是见鞑连克十余州县，却无能为力，回京之后，说不得要领西市菜市那一刀，败名裂，还不如死在城外一了百了…”

梁廷栋是张凤翼的前任，当过一年的兵尚书，后来因为品行不端遭受弹劾丢掉了职位，几年后才起复就任宣大总督。他随同张凤翼一同统帅勤王大军，同样是不敢战，两人算得上同病相怜。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很客气：“王总兵说笑了，我也不过是为朝廷剿贼尽一份绵薄之力，竭尽所能，并没有什么赚钱的买卖…”

大军的中军营帐。

“张督师？梁制台？”

张凤翼看了看梁廷栋的脸，也是面黄肌瘦，和自己一模一样，据说对方和自己一样，每日服大黄，只求速死。当下叹了气：“我又有什么办法？唯有一死尔…”

“夏总兵说要借城，王某绝无二话，但是此主的不是我，而是张督师和梁制台，必须得到他们二位的同意才行。”

王朴显然不信，不过他也没有再追问。不过对于这位大金主，他是不会放弃拉拢关系的机会的。

夏天南心中腹诽，与保定总兵刘国相比，这位本不像个武将，倒像个商人。这样的人居然能镇守大同那样的重镇，多半是用银买来的前程，可见朝廷官场腐坏到了何地步。

他一帐，就惊慌失措地说：“伯起，探来报，鞑大军已经离开了顺义，不日就要达到通州，经过京师时，不就和咱们碰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尘不染，披着的猩红披风也是簇新的，腰间的佩剑刀柄上纹是鎏金的，中间还镶嵌着一个浑圆的珍珠，就连下的战也是大壮实，比矮小的蒙古一，但是看不是哪个名贵品。这哪是打仗的武将，活脱脱一个勋贵家的公哥行打猎。

这时门来报，宣大总督梁廷栋来访。

阿济格连战连捷，攻克城池无数，俘获大量百姓和牲畜，但张凤翼怯战，不敢正面为敌，心中也知回到京师必定遭受弹劾，以皇帝的一定会砍了自己脑袋，还不如死在督师期间，到时候朝廷追究责任，肯定不会跟自己这个死人为难，而且这样不但能保全自己的家人，自己也能在后世留一个名。这样死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迟疑着问：“看王总兵不像缺钱的人，怎么还指望着朝廷那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