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们哄堂大笑，那个小旗笑：“一下要找皇上调兵，一下要给首辅带话，来这么大，我们好怕啊！可惜我们都是小喽啰，没资格见到首辅，所以你这句话恕我们没法带到。”

小旗讪讪地回答：“大人，城下有个失心疯的家伙，自称姓黄，是广东来的千总，有鞑首级要献京，还说有重要军情禀报皇上和首辅。这么离谱的话咱们怎么能上当，也不知他是不是鞑派来的细作，盘问两句就恼羞成怒，还亮家伙…兄弟们负守城职责，被鸟铳指着，自然要有所动作了…”

黄猛甲见总算来了个肯讲理的，看样官还不算太小，松了气，放下手铳，尽量把语气放缓，答：“这位兄弟，我是琼海镇千总。我们琼海军在山东与鞑贝勒阿泰打了一仗，阿泰败走，现在我们走海路抢在他前面，想在天津阻截他。这次来京师有两个目的，一是向皇帝献鞑首级，二是来请兵的命令，调动天津一带驻军协助我们打鞑。还请开门放我们来，要不然帮忙通报一声，或者直接告诉首辅大人也行。”

守备负责崇文门一带的防务，闻言不敢大意，来到墙边喊话：“下面是黄千总吧？我是京营神枢营守备，也姓黄，都是本家，你先把鸟铳放下，京师重地，真打起来大家都不好代。”

不过他运气不错，这个与他本家的守备与温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够到守备一职，温仁也力甚多，虽不算首辅的门人党羽，但也算军中亲近首辅的派系。听到黄猛甲声声提到首辅，黄守备明白肯定这个黄千总和其后的总兵肯定与首辅有某不足为外人的关系。他说：“如果属实，自然会开门。我现在命人放下一个筐，请黄千总将腰牌和几个首级放在筐中，等我们查验无误后再打开城门。鞑离京城不远，兄弟职责所在，勿怪。”

终于失去耐心的黄猛甲了手铳，对准城，大喝：“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喽啰，非要我动吗！”随行的特战队士兵也纷纷端起了手中的琼海式步枪，对准了城。

黄猛甲毕竟是少数民族，不懂汉人的路，更没有政治经验——无论是搬救兵还是献首级都是大事，都必须官面程序走，不能一上来就急吼吼地直接找首辅。首辅虽然官大，权力接近于前朝宰相，但名义上还是协助皇帝理政务的级秘书，不能直接面理这些事情，很犯忌讳，容易引起皇帝猜忌、言官弹劾。

守军都是皇城下的人，见多识广，知这些是鸟铳，程和威力都比弓箭大，不敢怠慢，纷纷张弓搭箭瞄准城下，两方迅速了对峙，气氛一下变得非常张。那名小旗喊：“敢在京城亮家伙，吃了雄心豹胆了，想造反不成？”

这边动静太大，惊动了附近城墙巡视的一名京营守备，他来到崇文门城楼，问：“怎么回事？剑弩张的，是鞑来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