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霜霜第一次到心如麻。

夏辛迎着她的目光，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很恭敬地回答：“小不必客气，本来就是下属该尽的义务。”

夏辛忽然笑了起来。他平时很少笑，纪霜霜与他相识多年，也未曾见过他几次笑容。此时听到他的笑意，忍不住回过来，皱起秀眉：“你笑什么？”

“霜霜，你心里终究是有我的。不然凭着你那无所不用其极的，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擒下我作为人质，或者再退一步，你也该把我留在边，当成是最后谈判的筹码或者保护盾。你却让我走，让我在父帅起义前逃离广陵城…哈哈，哈哈哈！”

“夏辛。”纪霜霜忽然停下脚步。

纪霜霜微微一震，却没回话。

夏辛一直守诺，可是你呢？明明你被我擒住，要当我一辈的手下，永远保护我的。

“我不清楚…”

“你走吧。你保护了我两年，也浪费了你两年的光，你父帅谋远虑，此次起义成功概率极。等待着你的是绵绣前程，实在没必要留在我边，陪我一块儿死。”

纪霜霜转回，不再看夏辛，夏辛凝视着她姣好的影，痴痴呆立。

秦，你这不守信诺的坏！

夏辛收住笑声，痴痴地望着纪霜霜：“霜霜，自我第一看到你起，我就认定你是我一生人中最的人。这份心意至今未变。没有了你，我哪怕是皇帝也不会快乐。你和我一起走吧？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比秦那臭小好上百倍千倍！”

纪霜霜轻叹气：“我家遭逢大难，你不如走吧，留在我边只会害了你。”

纪霜霜忽然抬起，定：“就算是秦要带我走，我也是同样的回答！此时淮南局已成，金兵随时侵，我帅府危在旦夕，我怎可能而退！”

“在。”夏辛上跟着收住步伐。

“广陵城非久留之地，纪元帅是铁了心不肯背叛淮南王，你…你不如随我去我父帅那里…”

纪霜霜低下，叹：“为什么要提起他？”

夏辛压低声音回答说：“我父帅只是想自保。你也知，淮南王近些年来越来越忌惮功臣，自从曹成起义后更是变本加厉。你家为他尽忠竭力，换来的却是什么？他一直在寻找借要削你爹兵权，这次不过是乘机发难…”

夏辛望了她好一会，才吁了气：“你不走，我也不会走。我赌输了，要一辈听你差遣，你赶不走我！”

“基本上情况我已经猜来了。你走吧。”

纪霜霜幽幽叹了气：“人非草木，焉能无情。这两年多来你待我如何，我自然心里有数。你本来有大好前途，何必因我一个小小女，误你一生？”

夏辛脸变幻，忽然问：“如果秦要带你走呢？”

她的右手轻轻动了动，仿佛要握住什么。五只纤长雪白的手指似乎已开始冻僵，但又似乎有难以忘怀的炙温度——“霜霜，此刻似乎是我擒住了你吧？”

夏辛默然，终于还是：“是的。”

纪霜霜再次打断他的话：“那信里有我爹的印章，那印章是你盗了盖上去的？”

纪霜霜轻咬红，摇了摇：“你明知我不可能会跟你走的。我是‘鬼谷’门下的人，师尊遗训，天下不平，不得考虑个人婚姻之事。何况，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纪霜霜打断他的话，单刀直问：“夏元帅要造反？”

“那小言巧语，骗得你的好，又借南路帅府之力步步向上爬，最后丢下亲人人统兵征，图谋造反，明明是这样的卑鄙小人，你为何偏偏要…”

纪霜霜走了十来丈，终究又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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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延和是在和你爹合作？”

积雪之下，一前一后两行脚印蔓延远去，两个人的影始终保持着三尺的距离。寂寞的风在这短短的三尺空间中过，带来阵阵寒意。

“你要死，我自然不拦你！”纪霜霜咬牙，转就走，夏辛依然如影般跟在她后。

夏辛沉默了一会，走上两步，直视着纪霜霜，开：“霜霜…”

纪霜霜转过，目光复杂地望了他一：“刚才谢谢你了。”

纪霜霜向前走，他又如影随形般跟在后。

离开庆妃，夏辛始终一言不发跟在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