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逸群在龙威之下反倒更容易静定观，脑中回响起全本《德经》，只是八十一章的顺序却颠来倒去，没有一遍顺序是相同的。应龙初时仍旧暴怒无常，却渐渐安静下来，到了后半夜，只是偶尔方才发一两声龙啸。

接下去的日里，钱逸群每逢月圆便去翠峦峰打坐。脑里读过的经书一一登场，无有重复。应龙已经不再跃面了，只是浮在里，两个鼻孔和一对睛，以及那个隆的额，神情惬意。

——既然诀咒符阵都能复合施用，为什么法宝不行呢？唔，未必是不行，而是我不知罢了。我天赋言灵，若是能将诀与法宝合一起，那威力岂不是更大？诀本就是灵蕴运转的方法嘛！

钱逸群低略一清地上的铜钱，足足有百枚。他随手捡起一枚，心中存了个“收”的念，一地铜钱纷纷起，复归为一。

在这上，世铭怎能跟他比？

钱逸群心满意足地收起宝贝，心：这法宝初看时平平庸庸，细细琢磨一下却是个好东西。它以一枚铜钱本，幻化无数灵蕴铜钱，同时又在虚实之间转，所无不实，而所见无不虚。果然是好宝贝！在世铭手中却是浪费了。

只见这声加持之下，那枚铜钱果然金光大作，分裂成了漫天钱雨，噼里啪啦落个不停。等它全落尽，地上竟然有厚厚一层铜钱，足足有上千枚。若是这钱可以通，钱逸群可真是名符其实的钱一群了！

如果把视作电池，灵蕴就是蓄藏在电池里的电量。法宝则是电，哪有不用电的电？钱逸群是在福中，自己天生灵蕴丰厚，像落宝铜钱这样的电本让他毫无消耗电量的觉。

钱逸群起金钱，心中回忆起当日世铭打落自己宝剑的情形。

“乾坤一掷！”钱逸群暴喝一声，内灵蕴如同山洪爆发，猛然将那条微小的路径拓宽数倍，一阵发虚。

自己在这圣境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开始还记得勒石记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连记日都忘记了。所谓山中无甲寒尽不知年，恐怕正是如此吧。

也不知是动了那神经，这铜钱突然发一阵金光，生生变成了两个。钱逸群心中一奇，随手又是一拨，两个铜钱合二为一。他再拨一下，又成了三个！简直如同术一般。

于是，钱逸群每天玩铜钱的样也就更多了，眨间又到了月中月圆之夜。

他在石前立定，右手起这落宝铜钱，存思钱上，中喝：“散！”随即将钱掷。

海上，尸狗一夜之间又小了几岁，变成个五六岁的蒙童。钱逸群不知它最终会变成怎生模样，也不敢去臆想。照中行悦说的，一旦有心臆想便坠后天，再不自然。为了转移注意力，钱逸群取破财落宝铜钱，时而转个陀螺，时而猜个正反，倒也是一桩自娱自乐的事。

钱逸群反复又试了几次，总觉得有些不够尽兴。索收了铜钱，趺坐石上，轻轻打着铃，心中钻研这法宝的用来。

再过一月，钱逸群履约而至，这回自动播放的经文乃是《清静经》。应龙悬浮湖面，静静听经，整夜都没有发一声呼啸。

顿时漫天金光，那枚铜钱如同散一般洒开，简直就像是一片金钱雨，叮铃咚隆落在地上，混着里的回音，煞是好听。

久不曾咆哮过的应龙突然发一声龙，却没有丝毫恨意，只是友好地召唤一个老友前去。

有了这个突发奇想的念，钱逸群起回到石前，细细会掷铜钱时自灵蕴的转。十余次之后，他终于捕捉到了一条几不可寻的路径。

一切如期而至。

钱逸群收回遐思，心血来，飞下山，朝湖边健步而去。(。

钱逸群于此中贯通了不少理，自有所得，灵蕴海中尸狗一魄也成了个襁褓婴孩，双目闭，如同熟睡。

钱逸群心中又暗忖：世铭那厮只能抛十来枚，我却能抛百来枚，这到底是资质不同还是灵蕴有异？好像这法宝用得不累，几乎没有消耗灵蕴。

这一夜，钱逸群只转了一遍《邱祖忏悔文》，便已经泪满面，心中忏悔之情不可收拾。他站起，望向平整不波的湖面，迎着面不寒的夜风，伸手，让细如的雨丝落在掌心。

——这破财落宝铜钱应该算是被我炼化了吧。

满月，风雨，湖，应龙。

品到了甜，钱逸群这回更是动力十足，早早就在翠峦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