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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别人跑了,他郁郁寡欢,觉得家中无趣,便独身流狼到了朔城。我考过他的学问,也看过他挥笔写字,的确是个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人,只是这孩子奇思妙想太多,总想另辟蹊径,所以注定考不到功名。不过他的一笔字写得尚可,录一录菜单子倒是工工整整,还能帮着拙荆记账。”
“小俞的本名叫俞和,家乡在荆州岳阳城畔,家里有片临水的茶园子。这孩子每年年关,就会随着南方来的商队回老家一趟,等过了年,又再跟着商队回朔城来。我乔装改扮暗中跟着他去过三次荆州老家,一切都与他所说的无误,家里人的确是种茶的茶农,他父母也双双过世,家里还剩下个妹子,模样生得倒颇为讨喜。每年他带回来的茶叶,四小姐也是尝过的。”
说到这里,老康掌柜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才接着说道:“六顺儿传了我的硬功夫,但那毕竟不是我的看家本领。小杜大字不识得几个,悟性也不佳。我倒觉得小俞是个好苗子,可以继承我老康的一身本领。他虽然年少学文,那是因为没碰到明眼人,这孩子的根骨是块学武的好材料,我的陆地神行轻身功法,正合他练,若是他肯扎扎实实的苦修十五年,我老康恐怕都跑不过他了。可惜啊,小俞这孩子受过心伤,走不出来,就知道借酒浇愁。若是无事吩咐他去做,那他整日就是喝醉了睡,睡醒了喝,心里根本没了上进的意思。眼看也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成家立业一无所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虚度光阴。”
司马晟挑了挑眉道:“想不到老康对这小俞评价如此的高,竟愿意把一身绝学相传?既然如此,这小俞当也是信得过的。不过他嗜酒,喝多了之后,会不会胡言乱语?”
“不会。”老康掌柜斩钉截铁的道“我看重这孩子,除了因为他根骨大好之外,更因为他有一点**藏在心中。若他没喝醉,那张嘴巴倒是舌绽莲花,死人都能给他说活转了过来,但从不会说错什么话。若他喝醉了,拿铁棍都甭想从他牙齿缝儿里面翘出一个字来。”
司马晟望了望自家小妹,司马雁扁嘴一笑道:“我早就知道这些事情,顺平楼的人全是信得过的。可既然大哥你要亲自过问,那便让老康讲给你听咯,反正你不亲耳听过一遍,心中总也不会踏实。”
“妹子还是恼了大哥么?”司马晟嗫嚅了几句,但他口齿笨拙,倒也不懂得如何去哄一哄司马雁。
司马四小姐看自己大哥难得露出窘态,心中大乐,微微一笑道:“大哥,世上还能有比小妹我更懂你心思的人么?我就知道只要是关乎洛姊姊的消息,一传到大哥的耳朵里,就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叫‘事不关心,关心则乱’。不过,虽然洛姊姊是我的好姐妹,但小妹还是要再劝大哥一句,大哥你对洛姊姊的深情,其实只是一厢情愿,大哥你再努力,为她做再多的事情,多半还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洛姊姊心里根本没有大哥你,她压根儿地看不上我们这苦贫的西北之地,人家想攀的是比我们司马家更高得多的枝儿。大哥你也是知道的,数年前洛姊姊差点儿就进宫做了大雍国振文帝的贵妃。人家望着的是一国之君这样的大人物,哪儿看得见你这个司马家不得志的大少爷?”
司马雁一番话,说得司马晟脸上灰黑,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