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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朔城驿老街坊(2/4)

其中一间铁匠铺里,师傅正带着两个徒弟抡锤打铁。看那铁胚的样,正打的是一副铁。不过那位打铁师傅若是放下铁锤,捋开袖铁匠铺,任谁都会以为他是个私塾教书的先生,绝看不这人居然是个铁匠。

姓汪的刀客转望向窗外,老街南的墙儿下,有个挑担卖汤面的佝偻老儿。有人走过去,扔下三个大钱,这老儿就乐呵呵得忙活了起来。只见他抄起一团好的白面,也不用刮刀,只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扫过面团,那削下来的面条儿,六寸长,形似柳叶,划过一弧线,接踵落的汤锅里,正是“一叶落锅一叶飘,一叶离面又刀”

姓汪的刀客眉一挑,再看这老儿笑眯眯的把汤面端给了客人,那客人立时大快朵颐起来。

满满一勺用羊骨熬成的老汤泼海碗里,这卖面老儿终于抄起了一把半尺长的小铁刀。当他的手握住小刀时,姓汪的刀客忽皱了皱眉,左手不由自主的也抓了刀鞘。就看老把小刀轻轻一晃,半颗小白菜、两片酸菜和三绿葱就变成了一堆碎屑,用铜勺抄起来往汤里一,扣在了汤面上面。

红油滴落,卖面老又取了一大块卤好的黄,小刀再一晃,两片足有一分厚,掌大小的熟,就铺在了海碗上。

不等姓汪的刀客开说话,司三爷笑着:“那打铁的郑师傅,是我的人。本是豫州郑家拳的旁系传人,他天赋异禀,但却在家中不得志,憋了一气。后来到少室山大庙里偷学了内家金刚拳,再将两拳术相印证之后,内外兼修,功夫大。回到家中比武,老郑家嫡系传人被他打伤了十几个,废了三个。他逃到西北,被我收下了,拳法锤法理相同通,老郑挥锤打铁正是一把好手。”

“这瘦竹竿铁匠的功夫,恐怕不比那卖面的老儿稍弱。”姓汪的刀客,又朝与打铁坊隔了四间店铺的小药店看去。

三爷顺着他的神一望,恍然:“原来是煮面的老吴儿,昔年‘大漠飞鹰十八骑’的老四,手底下确有真功夫,不过他是大哥的人。”

只是这老的并不是刀,而是手指,看他指尖并没有留着指甲,但以一手指削面,竟比刮刀还要利。七七四十九跟面条落了汤锅,老儿拿起一柄大铜勺搅了搅,面条在中一汆,好似半透明的白玉小鱼儿,片刻之后盛大海碗中,升起一团腾腾的汽。

莫看这打铁师傅似乎手无缚之力,他掌中的铁锤可足能有酒坛那么大,毫不费力的抡开了锤,叮叮当当的只三五下捶打,便把烧红的铁块砸成了扁扁的一条,以火钳夹住,两端一弯,立时就成了个车搭扣的形。

三爷一笑,不置可否。他后那年轻人把垂得更低了,略略又退开了半步。

姓汪的刀客把神一转。他们坐的酒楼二楼,居临下的,可以把对街的几间店铺里看得真真切切。

“好一碗面!那人若换一把刀,我未必能胜!”姓汪的刀客喝了杯中的酒。

只见这打铁师傅生得白白净净,瘦削,全不似寻常铁匠那纠结的鲁模样。他也不像徒弟们那样,裹着生褡裢,而是穿着一剪裁考究的天青斜襟长袍,脚下踏着布鞋。不过一对袖倒是挽过了双肘,小臂的奇长,手掌也奇的大,估摸着这位打铁师傅若是垂下双手,指尖恐怕能摸着自己的膝盖。

这间小药店,当真是充满了朔城的特门的左右两面墙,都是齐房梁的红木药柜,柜上一格一格的小方屉,里面储满了药材。左边药柜里,放的是来自中原的草药,右边的药柜里却是来自西北赤胡国的巫药。左边药柜前坐着一个白巾包的伙计,面前的桌上除了一杆铜钉铁砣小药秤,便是一溜儿排着的六个小小的炭火泥炉,里面烧的是桑木炭,正煨着六罐药,汩汩的冒着气。右边的药柜前,也坐着一个小伙,却是生得鼻,满卷发,相貌不似中原人士,他面前放着一来自赤胡国,名叫“天平”的度量,手中拿着个长柄木勺,正在一硕大的铜釜中搅动着灰黑的稠浆,

派的气功吧?听他呼如雷,已是破开了关,气脉通达百窍,如此内家手却给你当个夫书童,司三爷好大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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