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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一般衣着装束的壮硕男子,并排站在厅柱边,手扶腰刀,对俞和怒目而视。
借着火光一看,俞和便知道,坐在居中椅子上的这人,正是虎伏铸剑庄的大当家雷溪老人。
这雷溪老人的模样果真是如传闻一般,令人望而生畏。他**着上半身,腰间围着一块污秽不堪的皮革,手腕和小腿上都裹着厚厚的生皮。雷溪老人身上没有一丝毛发,浑身肌肤有的呈赭黄色、有的苍白如蜡,还有的乌黑一片。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光洁之处,尽是坑坑洼洼的,好似搅乱的血肉糜一般。最为触目惊心的,是从他颈下到肚脐的那一大片肌肤,看上去血肉模糊,似乎那皮肉只见的血痂总也不会愈合,只稍一动,就会裂开,溢出大团的脓血来。
更不消说雷溪老人的一张脸有多么可怖。那眼耳鼻口几乎全都不在原本的位置上。左眼是条细细的皮缝,右眼却连半片眼皮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圆孔,浑浊的眼珠暴突而出。耳朵与脸肉黏连在一起,鼻子只剩下一小半,露出黑漆漆的一个孔洞透气。鼻子下面更完全看不出嘴唇,只有一条裂到腮边的口子,根本遮不住两排焦黄的牙齿。
饶是俞和早有耳闻,这时亲眼目睹,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骇然。落入烘炉被烧成这副模样兀自未死,更隐忍几十年,终谋得庄主之位,这雷溪老人绝非是个寻常之人。
“你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么?”
雷溪老人右眼珠一动,也不见他开口,便有一个极其嘶哑含糊的声音发出。若不仔细去听,甚至很难听懂他所讲的话。
“晚辈失礼了!”俞和定住了心神,对着雷溪老人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晚辈罗霄剑门天罡院弟子俞和,拜见雷溪庄主。”
“天罡院?”那雷溪老人的“嘴巴”一抽,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老夫的面子可真不小,居然让罗霄剑门天罡院的弟子在门口等了快三个月。你家师长也舍得,居然派出一位门中菁英,如此辛辛苦苦的守着我这么一个废人。”
俞和道:“晚辈奉门中师长之命,前来…”
那雷溪老人一摆手,打断了俞和的话道:“来找我取三十五口灵剑是么,之前已然来了七八位罗霄弟子,我自然知道你们的来意,不必再说了。”
“敢问大当家的可曾将灵剑铸成?晚辈何时能来取剑?”
雷溪老人把手一抬,身后有位大汉便捧来了一柄连鞘的长剑,放在雷溪老人的掌中。雷溪老人一手握住剑鞘,另一手轻轻推开剑鞘口的机括,耳听得“呛啷”的一声,这侧厅中打起一道电闪,一口寒光四射的三尺法剑脱鞘而出。
雷溪老人转动手腕,挽了个剑花,只见那三尺法剑的剑身好似一汪碧水,有道白蒙蒙的锐金之气,在剑身上流转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