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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布满了墨色刺青的粗壮手臂。脚上穿着毛皮靴,靴口处扣着短猎刀。在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柄连鞘的直刀,那银灰色的白铜雕纹刀鞘足有二尺长,五寸宽,微微弯曲的刀柄上,厚厚的缠着兽皮。
这四个大汉,仿佛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开那紧握刀柄的手,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气势,都跟手中的重刀合为yītǐ,就像是四柄藏在刀鞘中的沉重利刃,若是稍一撩拨,便会悍然出鞘,劈砍而来。他们望向胡甲山等六人的眼神,直好像烈焰一样的炽热,挟着一股子蛮横的血腥气息。
花厅东北角坐的那两个人,长得好生奇异。其中一个独眼偻背,左目上蒙着铁片眼罩,手边放着根藤杖和一个竹编的背篓。另一个人身子藏在竹篓中,却把一颗硕大而面目奇丑的头颅探出竹篓来,头上五官奇小,而且头发、眉毛和汗毛全无一根。这两人似乎坐在花厅中很不自在,独眼人抱紧了手臂,偷偷摸摸的探出一缕视线,望过来的眼神是深深的戒备。
东北角这两个怪人,正是被宸云子护送上山的木拙与巨颅二人。
俞和听云峰真人说过如何从服饰上辨别西南门派,东南角的二男一女,分明是西南魔宗养毒教的弟子。而与他们遥遥相对的西北角一老一少两僧人,当是小乘佛宗的一支传承,滇地东巴密宗的僧侣。
养毒教和东巴密宗宿有仇怨,彼此连年争斗不休,颇有些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意思。可如今竟然能坐在同一间花厅里饮茶,并没有一照面就大打出手。犹可见这道门碧云寺,在西南地界也是很有些威严的。
至于西南角那四个面目狰狞的带刀大汉和东北角形貌奇特的两人,俞和却也辨识不出他们的宗门。不过看夏侯沧一副凝重的神情,可知也绝非是碌碌之辈。
胡甲山四兄弟畏畏缩缩的走进了花厅,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很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若是径自坐到花厅zhōng yāng的空蒲团上,势必被各据一角的四拨人环视,那当真是教人毛骨悚然。
六人正犹豫着如何落座时,花厅外忽有一片脚步声响,竹帘一摆,走进来七八位身披青布云纹道袍,发髻高挽,插着碧玉道簪的年迈道人。一看望去,个个都是仙风道骨,有层层仙霞瑞气随行。
当先一个白须白发的老道,满脸笑意的团团一揖道:“多谢各位道友闻我峋石老道的符信而来,承老道士的三分薄面,我西南道佛魔三宗高人齐聚一堂,当真是令碧云寺蓬荜生辉。明日巳时,碧云寺正殿,便是我与诸位共商抚仙湖上古洞府开启一事,不过因由此事太过仓促,老道我有一事而难,还盼诸位道友通融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