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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若的容谦了。
青姑愣了一会,才慢慢俯身到容谦面前,轻声问:“容大哥,你是不是特别不舒服?”
而容谦,只能尽力给她一个温和的眼神安抚她罢了。
是吧,这么重的伤,当然哪里都不舒服的。不过,最不舒服的,其实是还是心里吧。
青姑的眼神是那么焦急,明明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可是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让自己振作起来,让自己的眼中透出光彩,透出笑意,透出戏谑…
他累了,太累了,仅此而已。
本来已是那么那么地累,疲惫得再没有了任何力气去抗争。黑暗深处,燕凛虽然一直在他身边说话,可是他其实根本没有真的听清过。
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就算是燕凛又一去不再来,他却也找不回那种等待,期盼的心情。
然而,他能睁开眼,却还是因为在那一片黑暗里,他到底是清晰地听到了青姑的一声惊呼。“你的头发怎么了?”
燕凛的头发怎么了?
纵然已经不想,那声惊呼,却分明一遍遍重复在精神深处。
燕凛的头发怎么了?
燕凛…怎么了?
他真是太多事,太无聊,太无可救药。
他这样努力地要睁开眼,不过是因为,他想看一眼,他…到底怎么了?
可是,他却又明明知道,他应该是不会来看他的。
唉,原来,张敏欣也好,方轻尘也好,所有人那样痛骂他,都是太正确,太应当了,连他自己也很想痛骂他自己一顿啊。
容谦醒过来的好消息,立刻传遍了皇宫。
当然,容谦依然极虚弱,就是睁眼清醒的时间也极少,而且,最开始,他依然没有力气说话,到后来,才慢慢能用微弱的声音发出一个两个音,来表达一下意思。
然而,无论如何,他能醒过来,总是一桩好事。
朝中宫内,大大小小的人物流水价地前来看望。
有燕凛的铁令在,没有什么人真敢进去搅扰容谦,都是在外头留下礼物,和名帖,便又乖乖离去。
只是来的人里,没有燕凛。
知道容谦醒来之后,燕凛曾无数次地在清华宫外徘徊,然而,他颤抖着的步子,始终没能往里踏进一步。
容相醒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一想到要面对容谦的眼睛,他就莫名地瑟缩畏惧,他不敢再放纵自己的感情,放纵自己的贪焚。他只有努力地克制着心中的渴望,明明做梦都想着守在那人身边,但他能做的,只是在那风露侵衣的夜晚,在清华宫外,一夜又一夜地守候。
然则,他到底也没能下决心,无论如何不去见容谦。
他召了太医,每天四五遍地问容谦的状况,他的伤势,他清醒的时间,他每天能喝多少水,他吃的药用的是什么方子,他的眼神如何,他的表情怎样,一切一切,他问得极细。然而问得最多的却是。
“容相有无提起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