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慎微微皱眉：“元帅固有此心，但陛下…陛下他…”

林思慎定定看了他一会，忽然一笑，弯腰郑重一揖，语气平静：“思慎何敢惜此微躯？亦能代当年同袍共此一誓，但能有益家国，我等永为元帅后盾，祸福不计！”

林思慎微微一震：“制衡？”

“不错！”风劲节淡淡：“赤胆忠心一片诚意，就可以换来信任善待吗？要让皇帝不肆意妄为，不能靠臣地痛哭涕，苦婆心，而是要让他明白，哪怕是再小再小的一件坏事，也一样会有后患，会有麻烦，会有报应！”他语气初时平淡，渐渐凌厉森然，锋芒毕。林思慎一时之间无法完全接受，只是怔怔望着他，呐呐不能言。

卢东篱低笑：“我有声望，有清誉，有曾被朝廷冤辱的过去，还有，民间那些全靠陛下自己一手推的对我的崇拜，而且，我有你们…”他伸手，重重拍在林思慎肩上，神切地望着他：“当年定远关生死相依，而今为了赵国，何妨共同退。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的事，你们一定会支持我的，是不是？”

风劲节微笑：“你们是赵国最的将领，后有全国最能征善战的军队，不必造反，只要异同声表达自己地意见，已经足以让任何君主郑重对待。而且，民意，清议，但凡是想当明君，惜名声的人就不能不在乎，再加上有风劲节留下来的大商脉，足以影响赵国地经济，以及他在武林中结下的诸般善缘，可以随时影响整个国家地安定，这么多力量拧在一起，我们要适当地制衡皇帝，不是不可能。”

卢东篱专注在开解林思慎，倒没注意风劲节这会儿的神：“劲节的法和你一样，我地想法也相同。”他微笑：“就是现在。我也并不打算揭破真相。就让天下人都以为，是一个正在定远关附近的侠客，听说了劲节冤死之事。大不平，也担心我要受难。所以抓了个盗匪，易容成我的样，乘着我重病，不经我地同意，把我救来了就好了。林思慎轻轻问：“元帅是想…”

风劲节看向卢东篱，微微叹息了一声。看起来，他们所选择的这条路，真的是不好走。

易改，本难移。就算这小这几年息多了，行事也稳重多了，骨里明明还是那个愣青。沿海诸将，谁都不肯来萧家船队的霉。你看这颠颠跑来当鸟地是谁。这会儿被卢东篱几句安抚的话，动成这般模样的又是谁。

卢东篱：“我还活着的消息。若是通传天下，虽说士林会有些非议，但民间，朝中正面地呼声，必然还是更一些的。皇上不能自揭己丑，他若不让我还朝任职，怕也难对天下待。”

卢东篱淡淡：“我不想与他对，但我还有很多的事，想要去。他是开始改革了。但是鼠首两端，遇事即退，畏难徘徊不前。赵**队的战力增太慢。远远跟不上其他国家的速度，而如今天下。相已现。赵**兵如此，实在令人忧心。看看吴国。只凭一个后族，就建成无双地师，陈国几年休养生息之后，重又对我大赵虎视眈眈。最近全国各地发生的那些官员贪墨事件也实在叫人心寒。吏治不清，便是朝廷有意振作，也是有心无力啊。”

如果赵王还是当年地瑞王，甚至哪怕已经当了太，这个血汉，会如此息事宁人吗？他不能造反，但是他会不会大造民间声势，联名写血书，上奏真相，以家命来弹劾瑞王？只不过，现在瑞王是皇帝了。皇帝哪怕再坏再不对，他也是君，是父，是天…

君君臣臣，父父，对于风劲节来说，纯粹是一场笑话，但他却理解，这理在古人心中有多么固。就算被至绝路，也不是人人都能站来反对君父的，更何况，这些旧目前面对地只是上司地冤屈，甚至不是他们自己的。如果连武将，血冲，且与他们有刻情地林思慎尚且如此，其他人…

卢东篱地声音却是温和的：思慎，我只是希望，只要我能在朝一日，就能尽我一份心力，不要让同样的事，再发生在别的将领上。我只盼着，他年你们沙场杀敌回转之时，不会再看到的一封绝命的诏书，我只盼着，他朝你们为国筹谋之时，不会被国家迫着，去杀害自己的同袍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