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诚心钦服：“原是我们莽，虑事不周，若不是，当真下令天下耻笑，无益有害的蠢事了。”

“这也难怪，想是这些年他意气风发了，帐下来投之人虽多，不过是些想混摸鱼蒙富贵的蠢材。你把我的话告诉他，叫他自己想想我说的有没有理。大业所在，妻儿尚且不顾！卓家可以不顾夫妻之义，萧家又怎会顾念兄妹之情。名，倒不如大锣大鼓，客客气气地派人把她护送回去，事先还要宣扬得天下皆知，叫世人都知卓大将军仁义，纵然两军敌对，也不肯谋害萧小，也叫萧远枫不得不欠上你们一份人情。”

“凌方，对于卓凌云如今的作为，我虽然不甚认同，却也不会责备什么。但他不顾两家情谊，不两家婚约，竟要以萧晓月为质来威迫萧远枫，此事得也实在是…”

方轻尘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卑劣，你当我是迂夫吗？此事我看不过去，是因为手段下作且愚蠢。他手下的谋士都什么吃的？怎么就没有人能看得透，萧晓月以往哭跪相求，也不能让兄长决战的心思有所改变，而今把她绑到阵前，难就可以让萧远枫放弃他的霸业？如此法，不但不能真正威萧远枫屈服，反而会与他结下不死不休的大仇，也令得天下人，都把卓氏无情无义卑劣无耻的手段看在里，此役之后，他卓凌云，哪里还能有丝毫大义名份？”

只是，遇上了萧晓月。

方轻尘笑着摆摆手，温和地说：“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时代了。若不是为着萧晓月，我原也不想来给谁添烦恼。只是，我既然来了，便也不想再躲躲藏藏。你去告诉他，我来了。告诉他，我对他所的事，不责怪，却也不认同。而且现在我既然站来了，就不可能继续由着他胡来。来不来见我。由得他，认不认我，由得他，要不要承认我地份，也由得他…”他一笑，看着越来越惶恐的凌方，平静地说：“我会在这里等。无论他最后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怪，只是。让他快一些。我心系京中的陛下，不愿多耽误，他要对我是杀是留…”

他终于是不能不斩断了犹疑和徘徊，站来面对前局。

所有的苦难，一路所见所闻，要说方轻尘心不曾受到冲击，不曾觉得痛苦怅然，那是假话。自尽之前，他也曾经竭力要避免在他死后楚国发生混，他不厌其烦地给所有他提的将领都留下手书，叮咛他们以国事为重的时候，不仅是为了造势。

现在，难他能再站来，以救世主的姿态，重新把太平的日还给天下人，然后再因此被世人赞颂歌唱？这未来，想想就让他恶心。不是不想收拾自己造成的恶果，只是，他实在不想来玩变脸再扮演个大救星。

凌方笑意一僵，呐呐：“方侯，将军他…”

方轻尘闻言只淡淡一笑：“这本是为他好。命不命的就不要说了，现在的卓大将军，未必需要一个给他下令的人。”

但是，他其实也很清楚，那个时候，他死不得。楚国再无一人，可以拥有足够的威望，如他生前一般慑服军中众人。秦国虎视眈眈之际，他一去，军中群龙无首，谁都不服谁，会是什么后果，他不是不明白。然而，他不肯委曲求全。楚国不能没有他，而他，终究不肯为了楚国不死。

见到方轻尘自表明份后第一次表达不满，凌方也不觉惶恐起来：“此事原是有些卑劣的，方侯责备的是。”

凌方听得即汗颜

再怎样地安排努力，终是枉然。一切的灾难，终是因他地选择而来。

那些夜晚，带着赵忘尘，抄小路，避人踪，山间夜里，他一次次不能眠，抬看星光月华之时，到底为何烦闷，其实自己也说不清。

凌方欣然：“方侯之命，将军岂有不遵之理。”

话说到这份上，凌方再也不能静听下去，一屈膝跪下，重重一个磕下。声音几乎哽咽：“方侯说这样的话，我们这些昔日旧属，哪里还有脸面芶活人间？方侯…”他只觉得心即愤且悲，又说不委屈，不冤枉，偏这满腔的敬重关怀之意，又斗不过功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