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莺莺！”

那嘴chun嚅动着的形状，仿佛一个烙印，刻在她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永无穷止地回放着。而那两个温柔无限的吐息，便似一句最为恶毒的咒语。

“不！”

这一句当时没来得及chu口的反驳，却也久久地，一直在她she2尖上打gun。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

shen躯终于有了知觉。一点一滴的，从钝重到锋利，从遥远到切近，痛楚只用了极少的时间，便席卷了李歆慈的全shen。那些痛提醒她忆起之前的恶斗——被猎天鹰那把奇异的ruan剑穿透的右肩；大tui上被枪tou扎到的伤口；xiong膛上被李歆严刺入的创伤；李赤雷的飞镖在肋下拉开的口子……林林总总数之不尽的刮伤，倒是微不足dao了。

这不计其数的痛楚发作起来，让李歆慈几乎忘了自己是谁、李歆严又是谁，她只想大声哀求什么人让自己干脆地死掉。

这痛楚令她如盲如痴，直到chun上有shi布沾run后，她才发觉有人站在自己shen边。这gan觉更令她恐慌，因为自从十岁以后，她再没有过这zhong经历。她想睁yan，却是连这动作也不能，那人举止轻柔地把温shi的布挤进她嘴中，她品chu油腥味，似乎不仅仅是水，竟是rouzhi。

是谁？

李歆慈希望那人说一句话，然而那人却没有如她所愿，给她喂了些rouzhi以后，便离开了。

又被喂过两次rouzhi后，她注意到面上的暖意，似乎是躺在太yang地里，还能gan觉到shen下压着细草。痛楚虽然依旧，丹田中却能勉qiang搜罗chu一些真气，引气运转周shen后，她终于睁开了双yan，却立即被直she1的骄yang晃得jin闭。

她忆起师尊当年说过，元婴真shen若是大成，醒转后所有痛楚都能愈合，气脉至清至洁，几成不死之shen。只是她初窥门径，能保住这条xing命，已属不易，武功似乎还没废掉，就更该庆幸了。

这时那人又过来，只是她已经预知，便闭了yan，等他走后，她微微启了daofeng，在睫mao晃动中窥到一个背影……

是他？猎天鹰！

一时百味杂陈，怔愣了好一会儿。

等太yang将落时，猎天鹰又到来，他似乎“咦”了一声，李歆慈一瞬间jin张起来：“他发现我醒了？”jin接着，她听到他手中有极细薄的刃迎风抖动的声音“是那把ruan剑？”她勉力提起一丝气力，凝在左手食指上，伺机而动。

猎天鹰的脚步，一下一下，踏在她的shen边，刀刃的寒意骤然刮上她的肌肤。

“啊！”“叽！”

猎天鹰的惊叫几乎与一只小兽的哀鸣同时响起。

李歆慈奋力睁大yan，她的食指ding在猎天鹰的气海xue上，而猎天鹰手中那段似玉非玉的ruan剑，却cha在她shen侧一只硕大的田鼠shen上。

血在褐黄sepimao上淌着，李歆慈本能地缩了下shen子。

猎天鹰表情怪异地问：“你醒了？”

似乎他也不知dao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语气来与她对话。

李歆慈的手臂ruan落下来，她本也只有勉力举起的气力，便是瞄准了xue位，也不能对他有半点儿伤害。

猎天鹰手中的剑倏地消失，这次她终于看清，那剑缩成了他指上一只白玉环。他蹲下shen去，拎起那只田鼠，笑dao：“足有七斤吧，明儿的饭有着落了。”

拎在空中，这田鼠更显得肮脏，李歆慈大惊，想起莫非这些天吃的都是这个？她不由闭jin了yan，发chu一声shenyin。

“我的伤势也很重，而且恐怕他们在四chu1搜捕你我，实在不便走chu这山谷。这谷中兽类虽多，却以田鼠最多而易捕……这东西其实很mei味。”

李歆慈愤然想，他故意在恶心她。

然而猎天鹰也不多理会她，自己架了火去煮那只田鼠。过了些时辰，他端了只泥土nie成的陶钵放在她shen边，瞧了她一yan，转shen走开，那意思似乎是“不必我喂了吧”

李歆慈翻过shen去，瞪着那一碗浮着油沫的汤好一会儿，终于端起来，闭了yan睛呷了口。她皱皱眉，却还是当药般咕噜咕噜guan了下去。这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