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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中年人?他既已派人钉住白发老人,我再钉住他,岂不更妙?
于是,他混在亭中那一群七嘴八舌的闲人中,以静待动,暗中监视着那名中年人的动静。
不多一会,那名中年人趁众人不注意,悄悄走出亭。
葛品扬眼角一溜,并不忙着跟出去,这种大白天,他只要稍微留点神,说什么也不愁将人钉丢的。
转眼之间,中年人已下去一二十步之遥,葛品扬心想:现在就差不多了!
双手一背,方想举步出亭,目光偶瞥,不禁又是一怔。
他见到刚才与自己交谈的那名灰衣老者,这时正以眼角斜斜溜定中年人的背影,嘴角含着一丝冷冷笑意,似在说:你们终于现形了吧?
葛品扬怎么也没有想到双方之间,其关系竟是如此微妙复杂。
他仅知四人均非原来面目,但却无法透过易容术看出四人都是谁和谁,现在,双方敌我之势明显得很:“白发老人”与这名“灰衣老者”是一路“中年人”与那名“青年人”是另一路,四人两党,究竟谁善谁恶,一时却很难说。总之,决不会全是好人,或者全是坏人也就是了。
葛品扬起先是为了好奇,现见事态似乎十分严重,决不似普通武林人物在解决一件私人间恩怨,不由得振作起来。他等灰衣老者跟出后,再查清自己如跟下去的的确确是最后一个,方睹定灰衣老者身后钉了上去。
前面四人中,究竟谁比谁的武功高,葛品扬不敢肯定,不过,他绝对信任眼前这名灰农老者不会误事,所以,他背手踱步,走得很慢,只要灰衣老者的灰色背影不脱出视线之外就行。
进入城中“中年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灰衣老者”却仍在视界之内。
灰衣老者在城中转弯抹角地走着,最后,在城西一座大院停住。
葛品扬徘徊一圈,施施然折入正街,走进一家客栈。这家客栈,正是葛品扬昨夜留宿的那一家,葛品杨见了,大感欣慰。
现在,大势分明了“白发老人”与“灰衣老者”两个,一住太平栈,一住这家“楚友乐”:“中年人”一方,则寄踪于城西那座大院宅里。
葛品扬进入楚友乐客栈,三四名伙计正围着那名灰衣老者探询战况。
由于双方曾在招屈亭中交谈过,葛品扬与灰衣老者彼此点点头,表示招呼,然后,葛品扬径自进入后院自己房中,掩门上床,和衣闭目养神,白天是不会有什么的,现在,他只等黑夜来临,亲自参与这场好戏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葛品扬出房来到前厅用餐,目光缓扫厅中,忽然发觉歇栈旅客差不多人人都在休息,就单单不见了那名灰衣老者,心头一惊,忙招手喊来一名伙计,漫不经意地问道:“午间跟我打招呼的那位灰衣老先生呢?”
伙计四下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清楚。”
葛品扬正皱起眉头,伙计“噢”了一声,忽然叫道:“对,对,去了太平栈!”
葛品扬心中一亮,伙计接下去解释道:“刚才太平栈有个伙计过来,递给那位老先生一张条子,接着,没有多久,那位老先生便不在了。小的虽然没有着清条子上写些什么,那位老先生也没有交代小的什么,但据小的判断…”
葛品扬淡淡道:“我也想去太平栈看个朋友,从这儿出去怎么走?”
伙计哈哈腰谈笑道:“出门向西,见弯右拐,再左拐,约十来步便可望见,咳,咳,您那位朋友何不请他也住到敝栈来…”
葛品扬站起身来道:“我正有这个意思。”
伙计连连打躬道:“谢,谢了!”
葛品扬无暇多搭,口中含混地嗯应着,人已向栈外走出。
这时才不过申牌光景,由于要下雪的关系,天色暗得特别早。葛品扬一路心想:这么早就开始行动了,难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变化不成?
天气寒冷,街上行人稀少,葛品扬心中有事,脚下不知不觉放快起来。
依着伙计指点,右拐,再左拐,下去十来步,抬头看时,不远的前面,果然有红灯笼高挑着,上面分别映出“太平”两个仿宋体的大字。葛品扬临至栈前,顿足稍作迟疑,决定还是暗中侦察比较方便。
转身北上,沿着一条暗狭的小巷绕向栈后,察定左近无人,双肩微晃,腾身飞登屋脊,约略辨别一下方向,立即轻巧地朝栈后厢房纵去。
这座太平栈与“楚友乐”栈建筑得完全一样,后面也是一座三合厢。葛品扬于正厢暗处伏下身躯,准备先观察一番下面一的动静,不过,他马上就安心了。他原担心弄不清那名冒充龙门棋士的“白发老人”住在哪一间,不意目光一接触到东厢为首一间客房,便于窗慢上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子,那两个人影虽然模糊得很,但是,凭他有异常人的目力,一眼便看出房内二人正是“白发老人”和“灰衣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