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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啷”一声,酒壶落地,葛品扬随着一张椅子绊倒在地上。
沉鱼落雁姬立即一跃而起。
“咻”的一声,穿入下房,吹熄灯火,罗衣自卸,然后,近乎半裸地俯身抱起烂醉如泥的葛品扬。
这时,对面厢房屋脊上,两条身形同时长起。稍稍落后的那一个,一个轻“噫”倏而缩身,重新伏回暗处。先起身者似未觉察,径自电射而下,如一缕轻烟般降落院心,旋即向西厢扑去。
缩身原处者,是那名瘦小的江湖郎中,而挺身跳出者,则是那名紫脸粗有髭中年汉子。
房中沉鱼落雁姬正欲将一颗药丸往葛品扬口中塞入,突闻窗外有人低声喝道:“无耻贱人,纳命来吧!”
随着喝声,一缕锐啸破窗而入。
窗外人显然无意伤人,暗器并未正对沉鱼落雁姬后背大穴。沉鱼落雁姬原非弱者,闻声知警,娇躯一伏一滚,居然毫发未伤。暗器仅为一枚小石子“搭”的一声嵌入对面墙中。
沉鱼落雁姬又羞又怒,又气又惊,匆匆抢起一件外衣披上,一闪身,窜入厅中,脚尖一句厅门,抢出院外。
可是,院中沉寂如死,哪有半个人影?
“贱人,本快在这里!”
沉鱼落雁姬心头一凛,一扭腰,向发声之处腾身扑去。
于是,两条人影兔起鹘落,追逐着奔出城外。前面那名紫脸汉子,轻身功夫显然不在沉鱼落雁姬之下,但是,他似乎另有用意,既不返身迎战,亦不求加劲脱身,只一味地逗着沉鱼落雁姬追赶。
足足一个更次过去,紫脸汉子突然停身回头喝道:“站住!”
沉鱼落雁姬不由自主地身形一颤,那人冷冷地接着道:“天快亮了,你这样子见得了人么?嘿嘿,回去吧!”
沉鱼落雁姬呆住了,此人刚才在客栈里不下煞手,此刻又出言相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错愕之间,紫脸汉子已扬长而去。
沉鱼落雁姬低头望望自己光溜白洁的两条玉腿,一跺足,恨恨返身奔回。
回到大兴客栈,天虽然还没有全亮,但是,她却没有把握葛品扬仍然醉着,同时经过半夜奔驰,精疲力竭,欲念也已消去十之八九,九江在即,想想犯不着,只得忍气吞声地回到自己房中。
第二天,到了九江。
二人歇入客栈,沉鱼落雁姬要葛品扬在栈中守候,自己则先出去寻女婢小屏取得联络。
不到顿饭光景,沉鱼落雁姬回来了。
而令人奇怪的是,那名小婢小屏竟也同时跟了回来。葛品扬一看主婢脸色不对,立即抢上前道:“怎么了?”
沉鱼落雁姬牙一咬,忽然一巴掌向女婢小屏刮去。
葛品扬骇然惊呼道:“玉佛丢了么?”
女婢小屏一个踉跄,退到屋角里,手掩痛颊,张着一双充满惊悸之色的泪眼,神情至为可怜。
葛品扬跟过去,急急追问道:“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失去的吗?”
小屏瑟缩垂首,颤声低泣道:“我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不但一路太平无事…就连前天…我还打开衣箱检视过…不…不意今天却不见了…”
“那么是昨天丢的了?”
“不…不知道…可能是今天,也…也可能是昨天…或者是昨天夜里…我…
我真的不知道…”
葛品扬想了想,又问道:“这两天你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只衣箱吗?”
“除…除了…极少的时候,譬如说,出来吃饭,以及,以及…娘娘她知道的…
不过,为时都很短暂…”
葛品扬又想了一下问道:“那么,你仔细想一下,在这两天之中,你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物呢?”
小屏摇摇头,清泪再度籁籁滚落。
葛品扬缓缓转过脸来望向沉鱼落雁姬。沉鱼落雁姬的脸色很苍白,这时向葛品扬拢近一步,欲言又止,终于低下头去,轻轻说道:“都是奴的不好。”
葛品扬哼了哼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