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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要报告又有些什么好报告的事呢?一只鸽子,不知为何忽然飞落到殿前,旋又飞去,就这些吗?”
“这不很可疑吗?”
“可疑什么?当今的武林中谁敢打咱们师父的主意?再说,咱们六个轮流值班在这里又是干些什么的?”
说到这里,语音一低,轻轻又接道:“尤其是近半个月来…”
另外一个猛地领悟过来似的吐吐舌尖,扮了个鬼脸,接着,两人便又回殿坐下继续下棋了。
近半个月来怎么样?葛品扬寻思着:是多了一个女人么?
他凭过人目力,向殿后扫视过去,迎面是墙壁,既无门,亦无卧室,于是,他将眼光移落地面。
天衣秀士以精擅阵图机关之学知名武林,其将住处筑于地下,也很可能。
果然,他看出端倪来了。平整的地面,近佛龛有一处似乎特别干净,他悄悄走过去俯身试探。说也奇怪,手刚触及,五尺见方的一块木板竟无声地缩向一边,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上下的洞门。
葛品扬丝毫不作考虑,探身而下。
今天,武林中危机四伏,没有一件事有利于天龙堡,除非师父天龙堡主忍辱退隐,除非他们师兄弟脱离天龙堡,否则,愈是危险而神秘的地方就愈应弄个明白,尤其是像天衣秀士这种人物,侠名素负,谁也不会相信这种人会有不利武林的图谋,一朝为祸,实在太可怕了。
下落两丈许即着实地,迎面是条隧道,那一端,隐有灯光人语传来。
葛品扬定神吸气,然后侧身沿壁向前缓缓潜去。甬道尽处,向右拐,有道虚掩着的板门,灯光和人语,即自门内传出。
他伏下身子,自半开的门扇底下望进去。目光所至,他呆住了。
看到的情景,本在他意料之中天衣秀士和一个美貌女人可是,室中布置之堂皇以及那个女人的美,却大出他意料之外。
自见羞花姬,他想天下桃荡的女人,该观止于此了吧;而现在,恨在天衣秀士怀中的这个女人,却显然犹胜三分。
天衣秀士和衣斜靠在雕花牙床栏杆上,那名绝色女人仅着亵衣倒在他的怀中。床前一张四仙檀桌,桌上放满酒肴,另在桌角放着一座奇形奇状的东西。
葛品扬从外面望去,只觉得那东西什么也不像,他猜想,正面也许是件什么新奇的雕刻吧?
人心隔肚皮,真是一点也不错。
天衣秀士一代儒侠,仪容正,武功俊,声名清高,这以前,谁提到他不竖拇指?不发赞叹?
就连刚才,在席间,葛品扬都为他那种沉稳、英挺、儒雅的风度倾倒。
而现在的天衣秀士,却似换了个人,臂搂美妇,目露邪淫,这时且尖起嘴唇俯吻着怀中女人那等于裸露的耸胸。那女人咯咯荡笑,蛇腰扭摆,同时以一只指头撑起天衣秀士额头,笑骂道:“好个天衣秀士,闻名不如见面,真没想到阁下原来竟是这么个风流人物,不但风流,而且…”
天衣秀士暧昧地侧目道:“而且怎么样?”
“而且狠毒。”
“而且狠毒?”
天衣秀士怔了征,忽然笑了起来道:“你是指浮梁老怪?”
浮梁老怪?葛品扬暗惊,难道就是浮梁毒罗汉不成?浮梁毒罗汉左大勇,为黑道上第一巨枭,论辈份,尚是尸鹰卓白骨的师叔,一身歹毒武功,远在尸鹰之上,此怪与天衣秀士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见美妇笑骂道:“可不是?至今想起来,还叫人心惊。你打死他也就算了,何必还要他受那些挖眼、削鼻、割舌的活罪呢?”
“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不然为了谁?我与老怪井水不犯河水,不为你,我惹他则甚?”
“怪了,他一死,我便成了你的人。夺人之妾,已占尽便宜,还有什么气可出的呢?”
“你哪里知道。”
“说来听听看?”
天衣秀士“嘿”了“嘿”醋意犹存地道:“这还不简单?那时你也在旁,我每看你一眼,便止不住增加一份恨意,因为我想到你曾不止一次被他脱衣服,恣意…”
美妇掩面佯嗔叱道:“死人,你敢!”
天衣秀士哈哈大笑,接着搂成一团。
葛品扬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以浮梁毒罗汉平日的行为,可说死有余辜,死在什么人手里都是一样。但是,他为女人而死,同时与他争女人的,竟是誉满武林的天衣秀士;而且,天衣秀士居然施用那种卑毒的手段,这就有点令人寒心了。同时,毒罗汉死时,这女人也在场,这女人之无情淫荡,也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