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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这位女弟子,年事与她相当,一言不合,因而动手,可说是极为普通的事;而金刚掌与小旋风,一个粗直,一个冷傲,偶团细故而起冲突,也并非全无可能。”
低叹一声,接下去道:“可是,德高望重、与世无争的云梦二老,乐天子脑插龙鳞镖,无忧叟天灵碎于天龙爪,双双陈尸风雨茅庐内的风雨轩中,又该作何解释?”
龙门棋士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双目暴睁,精芒闪射间,忽然袍袖一拂,阻住葛品扬开口,右手一扬,格达一声脆响,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平齐如削地应声嵌入三丈外的石壁中。
葛品扬瞪视着,茫然不知所以。龙门棋士回头朝身后石壁上那两颗棋子望了一眼,转过脸来,向葛品扬点点头,平静地道:“起来!”
葛品扬站起身,龙门棋士点头接着道:“过来!”
葛品扬不安地走过去,龙门棋士手向壁间一指,注目问道:“你在武功丧失之前,要将两枚棋子同时出手,打入石壁而与壁面平齐,你能吗?”
葛品扬想了一下,摇摇头,坦承道:“不能。”
龙门棋士紧接着注目又问道:“你师妹比你如何?”
葛品扬微微垂下视线道:“说句前辈别见怪的话,非是晚辈自许,师妹功力虽比二位师兄稍强一筹,但似乎仍赶不上晚辈。”
龙门棋士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笑声似嘲似怒,高亢激昂,憾人心魄!
葛品扬嗫嚅申诉道:“晚辈说的,是实情…”
龙门棋士笑声墓地一收,霍然转过脸来道:“你知道老夫笑的什么?”
葛品扬一呆,无以为答。
龙门棋士冷笑道:“知道老夫笑的什么吗?笑你小子太老实、太笨!老实得讨厌,笨得可怜!”
葛品扬又是一呆。
龙门棋士冷笑着接下去道:“老夫问你们师兄妹能不能,不过为了便于说明一件事而已:事实上,老夫这一手,别说你们这些后生小子无能为力,就是换了你们师父蓝老儿来,也一样强得有限。现在你小子可以听清,就凭老夫现有的这份成就,也无法一举击毙云梦二老!”
葛品扬心头一亮,脱口叫道:“是呀,我好糊涂!她,她纵然强过金刚掌与小旋风,又怎会是云梦二老的敌手呢?”
龙门棋士抓起桌上水火珠,一哼起立。
葛品扬喘着问道:“那么,这些案子会是谁人作的呢?”
龙门棋士哼道:“早知道这样问不就好了?害人误己。”
袍袖一摔,恨恨地大步出室而去。葛品扬情急之下,脚下一垫劲,一口气却无法应念提运,忆及一身武功已失,不由得颓然止步,喃喃自语道:“是的,我确是罪有应得。”
眨眼之间,三天过去了。
巫云绢这位不幸的终南女弟子,凭借一对千年水火珠的助力,在龙门棋士全力施为下,终于完全康复。
第四天清晨,龙门棋士一声不响,走出一品宫。终南派上上下下知道挽留无用,只好默然恭送。一行刚出宫门,那位黑白小圣手赵冠恰好赶至。
一脸风尘之色的小圣手,眼见师父沉脸出宫,而自己一趟武功山又是徒劳无功,脚下一顿,不安地搓着手,正想说什么时,龙门棋士眼角一溜葛品扬,突然向爱徒挥手喝道:“回头,咱们走!”
赵冠惑然望了望葛品扬,葛品扬连忙偏脸望向别处。
龙门棋士上前扬掌叱道:“听到没有?”
赵冠又望了葛品扬一眼,快快转身。师徒背影,转瞬消失。
葛品扬待龙门师徒去远,走至凌波仙子面前,垂手躬身道:“葛品扬也要告辞了。”
凌波仙子道:“少侠稍等一下好吗?”
葛品扬不解,暗忖道:等?等什么?
一念未已,忽听凌波仙子“噢”了一声道:“来了,来了。”
葛品扬头抬之下,不禁为之一呆。
由一品宫内,在十数名银衣佩剑少女的簇拥下,款步走来一名头戴青巾、身穿青布儒服、眉如新月、眼若荷露、鼻挺唇红的俊美少年。
葛品扬暗讶道:“终南不收男徒,这少年何人?”
思忖间,青衣美少年已走至凌波仙子身边,凌波仙子指着葛品扬,向青衣少年微笑道:
“这位就是葛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