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此去非时有缘故

钱总guan命榻后长随倒来两杯茶，与辛维正一人一杯，喝过茶后，继续问dao：“接着可否谈谈老弟之师承？”

辛维正欠shendao：“敬如尊命！”

口中虽是如此说，心底下不期然一阵jin张。

钱总guan温容dao：“令师何人？”

辛维正答dao：“他老人家自称：关东无名叟’，事实上是否如此，晚生不得而知。”

钱总guan哦了一下dao：“这话怎说？”

辛维正答dao：“晚辈幼失怙恃，依一堂房叔叔为生，约在晚生六七岁时，家师来到邻村，称晚生为可造之材，愿意义务指点晚生武功，直到年前，他老人家突称有事，须即他去，并言晚生凭这一shenjin骨，谋生不难，言毕飘然而别，虽经晚生jian请，亦未得遂追随侍奉之愿，于今思来，犹gan怅然…”

钱总guan颔首dao：“武林中尽多怪人，这zhong例子，亦非绝无仅有。”

辛维正暗dao愧惭不已。这tao说词，他业已gun瓜烂熟，纵使重复一千遍，也绝不会错一个字。事分轻重缓急，为了师门大仇，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了。

钱总guan想了想，又问dao：“令师生相如何？”

辛维正an预先想好的回答dao：“目前约近六旬光景，躯ti伟岸，凛威寡言，左颊有一dao紫疤，约长寸许，高颧广额，胡髭nong1密。”

钱总guan边听边摇toudao：“想不chu来…”

语音一顿，忽又问dao：“令师不会就只收了你一个徒弟吧！”

辛维正点点toudao：“是的。不过，另外那些师兄弟们，多半练个一二年，便告离去，有的吃不了苦，有的则因天资关系，为家师好言所遣回。”

钱总guan注言dao：“自六七岁起，你的功夫迄未间断过，是么？”

辛维正摇toudao：“晚生对武功一dao，并非天生嗜好，加以生计为难，故三天之中，仅有一个晚上受业，余暇则须用于工读…

钱总guan连连点toudao：“这一点，老夫相信，从老弟之谈吐看来，你在文事方面，显然要比武功胜过甚多。”

接着，目光一注，又问dao：“你学过些什么功夫？”

辛维正低tou答dao：“刀、剑、拳、掌、轻功、暗qi，都练过，但都会而不jing1，说来令人惭愧。”

钱总guan接着dao：“诸般武艺中，你最gan兴趣者，是哪一项？以及自认成就较高者，又是哪一项？”

辛维正shuang然回答dao：“轻功。”

钱总guan又朝行空天ma望了一yan，点toudao：“果然很诚实…”

诚实？只有天知dao！辛维正心里明白，这位钱总guan，透察人微，心细如发，他如非万不得已，当然以不说假话为妙。他因为自庐山现shenlou面以来，用得最多的，便是轻shen术，尤其前天自这儿一怒掉tou而去，一时忘情，几乎将本门shen法暴louchu来。这zhong情形下，他不举轻功还举什么？

钱总guan接着又复问dao：“那么，你所练的各项武功，它们都叫什么名称，你老弟也不知dao了？”

辛维正苦笑了一下dao：“严格说来，晚生实在不pei称为武林中人，而事实上，晚生也始终未存以武功为生之打算。”

钱总guan忽然han笑说dao：“老弟起来一下好吗？”

辛维正依言自竹椅上站起。钱总guan手一招，那两名长随立即走过来，将shen旁两张竹椅端至厅中央，分隔约两丈左右相对放好。

钱总guan用手一指，笑笑dao：“老弟能不能从这边椅子上，tiao去那一边，而不使任何一边椅子翻倒？”

辛维正衡量了一下，毅然点toudao：“能！”

钱总guan点toudao：“好的，那么就请老弟试一下吧？”

这位钱总guan，虽然始终面带笑容，客客气气，但在辛维正，却相反的，愈来愈gan觉，这位金汤堡的大总guan实在厉害的可怕！

两丈远的距离，在任何一个武林人，都可能不算一遭难题。然而，以两张轻便的竹椅，分置两端为起落之点，情形就不一样了。

这zhong情形下，他如凭本shen原有之武功，自然算不得一回事，而今，为难的是，他必须达成使命，而又不能louchu本门之shen法！因为，他如推说不能，对方必不肯信，若因此引起对方之疑心，岂非前功尽弃？

辛维正咬一咬牙，走过去，定定神，xi一口气，然后，双肩微晃，轻轻纵登第一张竹椅。

钱总guan朝行空天ma迅速丢一个yanse，后者点点tou，表示会意。

辛维正一提劲，落而复起，再向两丈开外，另一张竹椅腾shen纵去！

结果，这边竹椅未动分毫，对面那张竹椅则在他落足时，稍稍颤动了一下。钱总guan和行空天ma同时喊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