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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点头道:“也好,你小子目前已成众矢之的,能去投金汤堡,亦不失为一时之计。”
辛维正亦不与辩,走到柜上一问,知道酒账已付,乃向神偷扬扬手,转身向楼下走来。
由永修往岳阳,以走水路为便利。可由永修上船,沿修水下,经泪罗转洞庭,径达岳阳登岸。
辛维正走出驻仙楼,直奔西城门。
刻下已是黄昏时分,离城门不远处,正簇聚着大堆闲人。辛维正遥遥望见,止不住暗暗纳罕:“大概又出了什么赢了?”
他走过去,向站在外围的一名汉子低声打听道:“大家站在这里干什么?”
那汉子摇摇头道:“不清楚,好像听说是…城门口拦着、个人…衣衫破碎,一身是血…以致想出城的人,都不敢走过去。”
其实,这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城门口,有个受了伤的人,大家由于害怕,全都不敢出城。
别人害怕,他辛维正可不害怕!
辛维正向那汉子道了谢,绕过人堆,继续向城门口走去。现在,辛维正看清了,城门外口处,果然正当道坐着一人。一点不错,那人衣衫破碎,一身是血,但因为那人正低着头,所以一时尚无法看清面目。俗云:冤有头,债有主。尤其是恩怨分明的武林中,说什么也不会被张三打伤了,却找李四出气的事情。因此,辛维正判定,这全是后面那些闲人庸人自扰。前面这名受伤者,必然是由于伤得太重,一时不能行动,在那里运气调息而已。辛维正想着,脚下不停,继续向前走过去。
就在辛维正走到那人身前,准备自那人身边绕过之际,那人竟突然上身一直,抬起一张青肿累累的血脸道:“认得鄙人是谁么?”一刹那间,辛维正呆住了,发话那人也是猛地一愣!
谁?奸男杨若善是也!
那令人难忘的扁鼻粱,厚嘴唇,一下清晰起来,尤其是那听来令人颇有恳切之感的熟悉腔调…辛维正摇摇头,冷然答道:“面生得很!”他心下则在诧异:是谁将奸男打成这副样子?而奸男挨了打,为何不思报复,亦不逃跑?反而坐在这当街要道,向路过者发出这种不伦不类的问题,又是为了什么呢?真是怪事!辛维正回说一声“面生得很”无异是向对方表明:“你阁下是谁,本人清楚之至,咱们最好谁也别惹谁?”讵知奸男在愣了一下之后,竟然一本正经的接着又道:“鄙人即‘仁义智勇、哄绝奸残、潘驴邓小闲’,‘十三男、’中的‘奸男’杨若善,杨某人是也!”辛维正闭目道:“久仰!”
心底却又在暗骂道:“丢尽你祖宗十八代的脸!”
没有想到,更意外的尚在后面。奸男不理他这久仰二字之中,包含了多少嘲弄意味,竟像背歌诀似的,径自接下去又说道:“鄙人乃今日武林中,第一号无耻之徒,卑污顽劣,猪狗不如!”
辛维正又复一呆,几疑耳听有误,正自惊奇讶惑,不知这位奸男究竟在弄些什么玄虚时,却见奸男头一垂,像完成了一项吃力的工作般,低声地接着道:“好了,老弟可以请便了!”啁,是了。辛维正突然一下明白过来:这是在受刑罚!妙手卿神偷高乐仁刚才不是告诉自己说,自己前此在酒肆中遇到的那位是正牌糊涂伯么?那么,不会错了。准是这厮霉星高照,被糊涂伯撞着,一言冒犯之下挨了一顿揍不算,还故意罚他在此现相丢人。
这可由这厮伤痕都在脸上得到明证。以那位糊涂伯一身功力之高,他既有降伏这厮之能,什么地方不好打,为何偏要打在这厮照眼分明的脸上呢?意义相同:要这厮丢人到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