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才望着唐汉冷冷道:“若依了你小子,又该如何?”
“珍惜并保存我们这一小股力量。”
“坐视该帮胡作非为?”
“我没有这样说。”
“你打算怎么说?”
“有一个很明显的趋势,无名镇地势孤立,屏山为障,有险可守。目前的无奇不有楼,很可能就是武统帮未来的根据地。”
“是又怎样?”
“凭此而论,该帮的实力,必定会于短期内向无名镇逐渐集中,您老目前身份,是一个很好的掩护。晚辈不反对您老以非常手段,暗中扑杀该帮的爪牙,但必须要像晚辈处置冷血杀手万人屠的手法一样,决不意气用事,安全稳当第一。”
“能制造一点矛盾,让对方来个狗咬狗,则更佳妙?”
“全对!”
唐汉含笑起身。
“走啦?”
“回去睡觉。”
“天都快亮了,还睡什么觉?”
“如果你晓得我回什么地方睡觉,跟什么人睡觉,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嘻嘻。”
唐汉昨夜的东道输得很明显,无眉公子这次没有卖关子,他提出的要求是:限唐汉在天黑以前,让他有机会看到一个活生生的风流娘子!
唐汉的回答非常干脆:没问题!
如果唐汉上次提出的保证不是信口开河,这一要求对唐汉可说相当宽厚。
不过,无眉公子的想法却不一样。
他认为唐汉说话一向不负责任,到目前为止,这小子根本就不清楚风流娘子那女人的下落,而小子也绝想不到他会以这个要求为赢得的东道,他要当着侯门公子面前,叫这小子好好的出一次丑!
现在离天黑当然还早得很。
所以,侯门公子接着宣布:白天,各玩各的。今晚,还是他作东,不过宴客地点将改在百花院。
“给你一个翻本的机会。”他朝唐汉笑笑:“今晚你们可以再拼一下,还是由我来当证人。”
唐汉望向无眉公子道:“听到没有?十万两银子好先准备准备了。”
无眉公子道:“哼哼!”侯门公子又朝唐汉笑了一下道:“到时候要不要我替那位岑姑娘多安排一个座位?”
唐汉居然不假思索,笑答道:“没问题!”
大庙口今天很热闹。
原因是庙前广场上,突然来了一批叫卖绫罗锦缎等高级衣料的布贩子。
这些布贩子带来的衣料,不仅花式齐全,而且价钱也很公道。
这是不得了的一件大事。
因为无名镇上虽然也有两家布店,但卖的都是一些深色粗土布,镇上的姑娘太太们,若是想添件出色像样的衣裳,大部分都必须托人去省城里购买,布料长短,颜色深浅,价钱高低,经常都无法尽如人意。
所以,消息一传出去,不到半个时辰,百花院、美人窝、梦乡,以及胡大娘院子的一些姑娘们,便将十几名布贩子围了好几层,一时莺声燕语,争先恐后,如赶盛集。
一些来迟了的大姑娘少奶奶们,便只有流连徘徊,娇嗔向隅的份儿。
镇上的男人,今天也特别起劲。
女人看布料。
男人看女人。
偌大一片广场,就这样慢慢被一片人潮所吞没。
大庙口每次出现这种壮观的场面,第一个受益的人,便是出卖黄酒茵香豆的杠子头吕炮!
这个无名镇上的大人物,今天可乐开了。
一大桶黄酒以及一大桶茵香豆,不上一会儿工夫,便卖了个桶底朝天。
比那些布贩的衣料,卖得不知快了多少倍。
以男人为顾客的生意,总是好做得多,尤其是当着有女人在场的时候。
喝廉价黄酒,配茵香豆,品评标致的女人,有几个大男人愿放弃这种惠而不费的享受?
杠子头吕炮健步如飞,很快的又回去担来两大桶黄酒和茴香豆。
近晌午时分,热潮过去了。吕炮已卖出三担酒和豆子,生意也逐渐稀松下来。
这时蹲在酒担子旁边的酒客,只剩下两名短衣中年汉子。
这两名汉子,酒量都很惊人,两人都已喝下三大碗黄酒,如今喝的都是第四碗,居然仍看不出多大酒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