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问申无害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算账，也不问申无害要算的是什么账她只笑着跟在后面忙。就好像申无害无论提议什么，她都兴趣似的。

连如意嫂也了迷惑不解的神情。

申无害思索了一会儿，缓缓抬起了脸，移目望向执笔待命的胜箭：“我想在京城附近买一百亩地，如依目下的时价计算，胜兄以为需要多少银才能买得到？”

申无害：“是的，我是有事，想麻烦你胜兄一下。”

三个人的酒，都喝得不少，胜箭发觉差不多是他应该知趣告退的时候了。

假如这女人真的这样问来，她就不被称作如意嫂了。

可不是么？这位天杀星什么不想买，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想到地上去了呢？

一个聪明的女人，绝不会去问别人不愿回答的问题，否则就算不上是个聪明的女人了。

这理说起来也许很简单，可惜十个女人之中，几乎就有九个不肯在这一方面再往想一想。

申无害端起酒杯：“我真希望别人都能有这想法，不过到目前为止，有这想法的人，恐怕还只有你大嫂一个。这一杯酒，我敬大嫂，聊表申某人激之意！”

胜箭听了，不由得又是一愣！

申无害：“那就算两千两好了。”

胜箭迟疑地：“盖宅第？”

申无害：“你约会那个朋友，有没有什么要事？”

如果他不肯说，就表示他不愿说。

胜诉不禁当场为之一愣！

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申无害开了。

胜箭连忙定下神来回答：“噢…不…这个…我想，大概有上个一、两千两银，也就能买到了。”

如意嫂：“那你为何还不快去？”

申无害一：“对了！我买得这一片土地之后，打算不惜重金聘请全国最有名的营造匠人，用上等材料建筑一座今日的金谷园；在这座府第里面，除楼台亭阁俱全之外，尚须兼有林园之胜，假山泉、奇异草，一样不能欠缺。”

胜箭这下完全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小忽然兴起了家室之念。

申无害笑望着他：“你想呢？”

不消一会，纸笔取至，如意嫂也另外清了一张桌。

胜箭：“是的，我这就赶着要去了，你们慢慢地喝，等见过了我那个朋友之后，我会再回来陪你们…”

他心里尽这样想，中却不得不应了一声：“好的，胜某这就去取来。”

像这样的女人，试问那个男人不喜？

因为申无害如果愿意说他杀人的原因，经过了这番对答，他一定会自动说来。

他心想，以你小之聪明，应不难看我之所以藉故，完全是为了替你们造成一个单独相的机会，而你小竟在这时候拉住我为你算账，岂非大杀风景之至？

胜箭：“要的事倒是没有，只是既然答应了人家，无故不去总不好意思。老弟是不是另有差遣？”

他真希望自己从此以后变成一个哑，一个人长着一张嘴，如果说不像这个女人现在说的这番话，实在还是永远不要开的好，否则只有使自己到惭愧。

胜诉忙说：“如果老弟有事吩咐，自然又当别论。我那个朋友是熟人，就是不去，也不打。老弟有什么事？”

酒席上的气氛，愈来愈见洽。

若是别的女人，听了这几句话之后，准会接着追问下去：“那么，你杀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胜箭忍不住眨着问：“老弟买下这样一片广大的土地，打算拿来派什么用场？”

他等着一个机会，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啊啊，你们看我多糊涂，昨天约好一个朋友，说要在今天中午见面，我竟差忘了…”

申无害：“小弟对数目字一向疼，故想请胜兄去取纸笔来，替小弟算一个账。”

申无害微笑着又说：“很难计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