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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车行速度又慢,待将抵达,已是近黄昏。
洪金宝足足憋了一天,肚子胀得再也受不了,猛敲猛叫:“到了没有?我快忍不住啦!”
“谁叫你忍,不是有小洞。”
“那…太不卫生了。”
“随你怎么样,看要憋死,还是放水救小命。”
“你真是无情。”
洪金宝实在忍不了,只好顺着小洞放水,待声音传出之际,他反而觉得好笑;“一辈子都没碰过会撒尿的菩萨、今天实也是人生一大奇事啦!”
水已放光,人亦轻松许多,开始说此风凉话以自我解嘲。然而再过半晌,闷热压迫感又逼得他叫嚣。
刘伯温轻轻斥了一句:“外边官兵一大堆。”轻而易举让他闭口,直到西山脚下,刘伯温始唤他出来。
洪金宝有若再世为人,急急旋开铜像,全身已是汗湿如雨淋,他急着找小溪洗身。
刘伯温却喝住他,得把佛像送上千佛寺才行,以免被识破。
洪金宝只好一股作气,将底盘给锁上,但觉马匹行来太慢。干脆扛举空中,尽出力道爬往千层梯,方始把铜像推置佛寺门口,不等里头谁来接洽,已先行寻往小溪去了。
待他洗净全身,扭干衣衫走回山脚下,刘伯温早将佛像置妥,含笑而立等在那里。
“还穿那将军袍?”刘伯温拿出一件青布衣;“套上它,虽然是件和尚便装,穿在你身上也没什么差别。”
洪金宝将一身官袍当下甩脱下来,埋于地下,接过布衣。穿于身上轻轻笑起:“上头也有胖和尚,能容下我身?”
其实和尚袍皆较为宽大,刘伯温还特地要求,倒也应付过去。他淡笑说道:“是有个胖和尚,如你所愿了吧。”
一句话塞去,省得问个没完。
“其实,我的运气也不太坏啦,到处都有贵人相助。”洪金宝自我解嘲地说。
刘伯温道:“先别得意,救你一命,是要你还债的。”
“这么现实?”洪金宝瞄眼:“这就是救命?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杀出重围。”
“怎么说都没关系,只要你心头感恩就行。”
“你敲诈,我才不感恩。”
“口是,往往心非!”刘伯温轻轻一笑:“等你真的想感思再说吧。我不想勉强人家。”
洪金宝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直露不在乎神情。终究还是问道:“如果我感恩,我要我如何报答你?”
“我也不清楚,得碰上了再说。”刘伯温问道:“你将来有何计划?”
洪金宝脑袋一时空白,时已近晚,遥望京城火光点点,他感触良多,世局多变,实是让人难以预料:“你不是会算命,再替我算个命如何?”
这次,他倒是千真万切希望先生能指他一条路。
刘伯温轻轻一笑:“好啊,看相、测字,还是排八字?”
“还是测字好了。”洪金宝心想,上次写个王字,侧出一连串问题,现在来个八字看看,再倒霉也不会比现在背吧,顺手在地上写了个八字。
刘伯温眉头直皱:“别的字不写,你写王八的八字?”
“对啊,反正都倒霉透顶,看何时能翻身?”
“难啊、八字都没一撇还有得熬。”
“要熬多久?”
“短则八月,多则八年。”刘伯温越瞧越是凝重:“看来不妙,八字有若桥断,桥既断总是逆境,说明白点、将是大凶,八字又如火山口、火山暴发,天灾难防。”
面色更为吃重:“小老弟、小心小心,遇火即闪、火劫将临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