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也不知这金蛇帮主的身份来历,知道以平江的功夫试试对方的深浅绝无恶果,杜天林见金蛇帮主左手微微向外一摆,双目中寒光四射,心中大急,知道他立将骤下重手,则平江便当立陷危境,是以忍不住大吼道:“留神…”
可惜他话声未落,金蛇帮主的左掌已然无声无息地缓缓一推而出。
平江耳中听见杜天林吼叫之声,知道杜天林看不起自己,他生性也甚自傲,口中冷笑一声,右手猛可一圈,左掌斜随而上,准备圈斜对方掌势,左掌立下重手。
那知他右掌圈出一半距离,突觉对方掌劲一颤,自己内力立时有如石沉大海,完全被对方吸住,整个一条手臂再也递不出半分。
平江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发出内家散劲,右臂向后急收,却觉手臂一麻,便是后收一分也是不成,一进一退不得移动,同时只觉无比酸麻之感阵阵袭来,霎时便自忍耐不住哼出声来。
这金蛇帮主一出手之间竟然控制平江,要生要死也只在他一动之间,禅宗大师不由大惊,这平江的功力他知最清,一个照面之下便被人陷入如此绝境,急切之间他也不暇多想这个青巾覆面究竟是何人物,足下急踏一步,口中沉声吼道:“平江,气归宁海一一”
这时他已知青衣人乃是生平一大劲敌,是以丝毫不敢大意。猛然吸了一口真气鼓脉起全身僧袍,呼地一掌自左方力劈而出,遥遥袭向金蛇帮主。
他原意这一记劈空掌力发出,那金蛇帮主必须以右掌相迎,则自己内力疾发,便可使平江脱困而去。
那知他掌力凌空,那金蛇帮主吁了一口气,右掌拍拍连震数下,每一次内力八分发两分收,禅宗只觉手中一轻,自己内力竟然生生为对方一连数击在半空便自化消无余。
禅宗心头又是大大一震,心知这青衣人功力之高已是生平大敌,他一步斜上,呼地一掌拍在平江的背心之下,右手突地伸出便向金蛇帮主身上探去。
金蛇帮主右掌一翻,在半空中与禅宗手掌相接,拍拍拍只听连响三声,霎时之间两人各退一步,这时禅宗左掌内疾吐,借平江之体传入手臂之中猛可一震,平江只觉右臂一轻,连忙挥动开来退向左方,口中犹自喘息不已。
禅宗这一次出手将平江救出困境,杜天林在一旁见了心中暗自感叹不已,那金蛇帮主功力再强,也未料到禅宗内力悠长如此,只见他退后了两步,与禅宗四目对视,两人都是又惊又震的神色。
杜天林只觉在这等快迅交手之下,方能瞧出最高妙的功夫与内力造诣,这禅宗果然是名不虚传,强如金蛇帮主在方才交手一招多中也丝毫没有占得上风。
想到这里,忽然念及身边还站着一个名居天下之首的灰衣人,忍不住侧过头去,只见灰衣人仍是背向而立,仿佛对方才动手之事根本不闻不问,宽大的灰袍以及一直遮到颈上的布帽,显示出令人莫测高深以及无边神秘的感觉。
这时禅宗吁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老衲原来说过不愿探问阁下尊姓大名,但此时却望阁下能以真名相告一一”
他口气之中甚为严重,显示他对探明这青衣人的来历一事看得相当的严重。
青衣人金蛇帮主低谓一声道:“禅宗门派久疏中原,我便是说出真姓名谁,你也未必知晓。”
禅宗低沉着嗓子道:“老衲平生但愿在武学上能会高人,每逢敌手,千方百计也望寻机一论武学…”
他话声犹未说完,却听那边灰衣人呵呵大笑打断他的话声。
禅宗双眉一皱,正待发话,只听那灰衣人朗声说道:“老和尚遇上了对手便要拼个高低,毫无出家人忍让淡泊之心,口中还要说得好听,寻机论武…”
禅宗哼了一声也不说什么,金蛇帮主也是默不作声,那灰衣人略略顿了一顿又自开口说道:“不过,我倒也同意将这位青衣青面的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弄弄清楚,几天以来我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
金蛇帮主冷哼一声,灰衣人不待他多说,又自接口说道:“你别冷哼冷笑,我被你无言无语地整整追赶了五日五夜,难道问问你是何来路,究竟是何用心也有所不当么?”
金蛇帮主忍不住笑了一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灰衣人仍是背向门外,冷冷说道:“冤枉冤枉,我连阁下究竟是何面目尚自不知,岂会明知故问?”
金蛇帮主紧接着道:“那么在下一再追赶想要与你一见,为何却始终足下不停?”
灰衣人哈哈大笑一声说道:“便是停下足来,阁下仍是一方青巾覆于面上,这种见面方式,我心中思想还是免了的好。”
金蛇帮主甚为忿怒,但犹自强忍一口气,冷冷地说道:“你这是有意避重就轻了。”
灰衣人仍是笑笑说道:“老实说,老夫此来终南,乃是早与人有所约定,沿途无原无故遭阁下尾随,一路疾奔快跑足足早来了数日功夫,却恰巧遇上禅宗故人,结果两方面均以为老夫乃是适时赶到有目的而至,真是昏天黑地大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