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一重,拼力外拔,仍觉心口一麻,双眼登时发黑,一口气被压得喘不过来,仰天倒在地上。
那汉子仰天大喊一声,左拳再扬,猛可一击而下!
杜天林只觉有一股无比的冲动,促使自己抢救白衣少年脱离险境。
他不去想那少年一再下毒手的事,只想及少年可能与自己师门有所渊源,是以身形暴长,斜地里吸了一口真气,遥遥击出一掌。
他眼见那汉子内力极高,是以这一家也用足真力,加以是旁打斜击,那汉子内力才吐,只觉左侧一股强大力值突袭而至,自己内力受此一推,整个带偏了准头,遥遥击在远处山岩之上,直震得石块四散分落。
他骇然转过身来,只见一青年站在石堆之后,他微微一怔,左手一扬,右掌猛可疾推而去。
他这一掌完全是遥击掌力,杜天林也自双足钉立,吸气发出劈空掌力。
两股力道半空一触,那汉子只觉一股力道反震而出,身形不由为之一晃。
他心中大骇,闪目望过中毒倒地的三弟以及身旁地上的包袱,突然萌生退意。
他瞥了那白衣少年一眼,只见他被自己一掌击得内气震伤,犹自昏迷不醒。
他略一衡量眼前形势,自知这个青年的功力高强无比,尤其不知他究竟为什么心来,若是为了这个包袱,自己非得快一步才是,否则真是白费一场气力。
心念及此,身形忽然一掠,已落在三弟身旁,这时杜天林距此尚有三丈之遥,但他仍不敢稍存大意之心,左手探入怀中取出那支较短的钢管,右手一摸,将小包袱纳入怀中,同时一手提起三弟,倒背在背上,一个转身疾奔而去。
杜天林眼见他疾奔而去,并不加以阻拦,那个包袱的得失与自己无关,自己之所以要挽救这白衣少年的性命,乃是要探明他的身份,事实上他对这白衣少年一再以毒暗中害人,的确不存好感。
尤其他觉得这白衣少年说话之间口气甚为尖刻,似乎有失诚恳。
这时那汉子早已走得远了,杜天林走上前去,俯身看那白衣少年,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心知他内伤不轻。
他四下打量一番,想起自己马匹还在道边,空放久了难免会引人注意寻找过来,于是他先走回道旁,将那少年及自己两匹都牵过来,找一处枝叶较密的树木系好,然后抱起那白衣少年,找了一处山壁内凹之处,铺下树叶,放于地上。
他放好了白衣少年,心中突突地跳个不止,只因他抱起那白衣少年,只觉身体甚轻,而且触之柔若无骨,接触久了竟似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仔细向白衣少年望去,见他眉目之间极为柔和动人,忍不住轻轻伸手移开他的帽子,只见乌丝满脑,竟是一个少女乔扮!
杜天林心中一阵狂跳,怪不得他触手柔滑,娇小轻盈,连忙将她帽子再行戴上,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衣冠,望着那一张昏迷的脸孔发怔。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白衣少年竟是女扮男装,想起这白衣少年的行动,果似有些女孩子气,只不知她由何处学得“归元剑式”?
思索了一阵,心知第一步非得立刻将她的内伤疗治好才成,但转念又想到这人乃是女子,疗治内伤非得推拿运气之类,男女有别,岂可贸然动手?
他想了一会,暗骂向已心胸不够开阔。若是未发现她是女子,自己一定早就动手了,如若自己思念纯洁,即便是女子又有何不能动手推拿,加上这乃是疗治伤势。只要疗治好了,自己得以问个清楚,以后分手,能否再见一面都恐是疑问,又何必想这么多?
他转念忖道:“我将她内伤医治好了之后,绝口不提发现她是女子之事,仍装着以为她是男子,如此双方较均易相谈!”
心结一开,便不再犹疑了,一手探住那女子脉息,心知女子脉经数处受闭,于是运气掌心,轻轻在她背心胸前等处活穴,一面自掌心之中透出内力传于她体内,助她气血流转。
如此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杜天林这时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不再想像手下的乃是一个女子,只是一心一意的要将她治好。
又运了一周天,女子微启口唇,长长吁了一口气,杜天林见她双目一动,双手好比触电一般立即收回,心中仍是禁不住一阵狂跳,连面孔之上都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