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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搏杀结束得很快,斗场仍在乱,詹云的身影已远五六丈外,引剑等候东端的人冲来。
地下倒了五个人,其中有一位有背囊的人。
他脸色又变,眼神变得更阴冷,更冷酷。
在他的估计中,五个背囊的人必定不随众人抢攻,至少也该迟一步或在外围接应。而事实上西端的两个家伙,甚至比其他的人还要凶悍,攻得更猛,根本不以身有背囊而有所顾忌。
只剩下七个人了。
月华仙子惊得手脚都软了,张口结舌满脸是惊怖的神情,站在尸堆中发抖,女人毕竟是女人。
煞神郭安拦住了同伴,阻止同伴们凌乱冲进。
“结阵!”煞神郭安惊恐地叫:“不要和他硬挤!”
詹云徐徐迈出第一步、第二步…向七个惊恐的人慢慢接近。
血腥触鼻,不时传出几声濒者的呻吟和呼救声。
“在下要杀光你们。”詹云凶狠地说,一步步逼进,血迹朦胧的长剑,发出朦胧的血光。
第一个人受不了杀气的压迫,苍白着脸向后退。
右侧就是煞神郭安,手在发抖。
“冷姑…姑娘…”煞神郭安用发抖的声音低声说:“再不走全…全得躺…躺下,这…这里是…是毁尸灭…灭迹的好…好地方…咦…”
月华仙子已不等他说完,向后飞退。
煞神郭安不是傻瓜,冲向堤口,全力飞跃而起,跳入三丈外的滔滔浊流,像条大鱼向下游遁走。
四个背背囊的人,手乱脚乱解背囊丢下,像兔子般逃掉了。
詹云冷然屹立,徐徐收剑入鞘,抬头仰天吸入一口气,表情沉重。
“我不喜欢这种情势。”他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可是,我已经是马行狭道,船抵江心,唉!”
又是一声深长的叹息,他心情沉重地举步,下了石堤,无精打采地走了,自始至终,他没看那四只背囊一眼,更没向那死了的,背上仍有背囊的人投过一瞥。
日上三竿,一艘小艇行驶在罗柳河上,乘客只有詹云一个人,划桨的舟子是个渔夫打扮的,赫然是詹云一到淮安,便在酒楼会晤的铁门神,淮安地方上小有名气的地棍,运河上下游的卑贱地老鼠。
到达妙判曾超的别墅附近河面,河滨的水阁在望。
“真在这里?”詹云问。
“詹兄,兄弟误过事吗?”铁门神傲然问。
“没有,你了不起。”
“夸奖夸奖。”
“靠岸。谢谢你,你得回避。”
“好。大河老龙见龙王去了,兄弟何必回避?”
“不,老兄,人怕出名猪怕肥、你如果想出风头,必须具备挡灾的能耐,何必呢?你不是混得很好吗?”
“哦!对,我听你的金玉良言。”
船靠岸,詹云一跃登岸向铁门神挥手道别。
庭院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号。
他身形疾闪,消失在草木深处。
曾家的别野共有五六栋宏丽的楼房,四周建有丈余高的院墙,里面花圃处处,庭深院广,富豪门第当然不同凡俗,在地方上曾家的财势是有名的。
詹云到了宅西端,跃登院墙头定神凝望。
上次他前来擒捉花非花,是从宅后接近水阁的,并未进入别墅。按理,曾家应该戒备森严,但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宅内好像没有几个人。
站在墙头上,可以看到西院大院子里的光景,十余名劲装大汉两旁分立,中间一排交椅坐着五个人,中间那人正是一表人才,年约半百的主人妙笔曾超。右首,是个满脸横肉长像狞恶的中年人。
对面一株大树的横枝上,吊着五个人,其中有太平箫。五个人上身被剥光,捆住双手吊起,双足离地五寸,每个人皆血肉模糊,鞭痕刺目。
两个行刑的人,各提着一根沾满血的皮鞭。
“萧老兄,詹小狗到底到何处去了?”妙笔曾超狞笑着说:“你还是招的好,再熬下去,身上的肉都会掉光腐烂,神医药王乐一贴也救不了你,好死不如恶活,你何必不识时务?”
“在…在下怎知道他…他到何处去了?”太平箫虚弱地说:“连花花太岁程老兄都…都不知道他…他的下落,所以无…无法及时请…请他参予夺…夺宝。如果他在,昨晚怎…怎会失…失败得那样惨?我…我好恨!”
“你说谎!”像貌狞恶的人怒叱:“我活阎王亲眼看到他出城奔向清江浦,也就是你们埋伏劫宝的地方。”
“你神气什么?”太平箫咬牙顶了回去:“我太平箫人虽然邪,就…就是不…不说谎。”
“打!”活阎王怒吼。行刑的人刚举鞭,西院门突然人声嘈杂,几个家丁搀扶着一个受伤的人夺入。
“曾兄…”受伤的人虚脱地叫。
所有的人皆变色而起。
“咦!钟离兄,你…”妙笔骇然惊问。
“渡…渡河失…失败,死了六…六个人,兄…兄弟受…受伤装…装死,逃…逃得性命…”钟离兄跌坐在椅内猛烈喘息,说不下去了。
“哎呀!船呢?”妙笔急欲知道姑丈的下落。
“不…不知道,船…船没有来…”
“是谁下的毒手?”
“游魂詹…詹子玉…”
“什么?他…他该在清江浦…”
“就是他。”
“这…冷姑娘他们呢?”
“她们逃…逃得快…”
“那五囊假珍宝呢?”
“还…还在河堤。”
“那詹…”
“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就走了。”
“哎呀!”妙笔曾超几乎跳起来:“那狗东西一定看出破绽了,快到管家湖南码头看看,快!”
留下两个人看守俘虏,其他的人都走了。
两个看守坐在树下聊天,懒得理会吊着的五个快死的人。太平箫的身躯在缓缓摇摆,转动,突然,那无神的双目有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