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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提这…这件事…”赵三爷无法再退了,身后已是墙壁了。
丘如柏仍在逼进,眼神更凌厉。
一声厉叫,赵三爷拼命了,快速地拔出匕首,咬牙切齿厉叫着一匕扎出。
丘如柏巨手一抄,便扣住了赵三爷的右手腕脉,匕首出了偏门。
赵三爷武功不弱,起右脚攻下阴,又快又狠,力道极为凶猛。
丘如柏左手一扭一沉,赵三爷的右手随势而动,匕首尖转向下沉,恰好刺入赵三爷的右膝。
“哎…”赵三爷厉叫,浑身一软,失去自制的能力。
“很好。”丘如柏神色柔和了:“这证明你的确不知道孙巡检的安排,但还有一点疑问须待澄清。”
“你…”赵三爷语不成声。
“白娘子就那样随她的义姐郝桂贞走了?五万两银子的庄票就这样被你取走了?”
“小的在白娘子会见郝桂贞,无暇分神的紧要关头,抓住机会溜走的。小的不该贪心,请给我三两个月工夫,小的把田产卖了偿还给你们,请不要杀我。”
“我给你两个月工夫。”
丘如柏放了赵三爷:“到颖州换成风阳泰祥钱庄阜阳分号的即期庄票,在三个月后的最后一天午夜子初,放在西门外白龙桥头的第一根桥阁柱下。白龙桥也叫飞虹桥,你找得到吗?”
“小…小的知道那地方。”
“那就好,如果你想打主意潜逃,最好不要轻试,因为从上个月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在咱们的眼线监视下。还有,这件事,阁下今后如果再怕死透露一丝口风,哼!”随着那一声令人心胆俱寒的哼声,赵三爷但觉耳门一震,便不知尔后所发生的事了,醒来时已身在房中,他的一妻三妾正在床前又哭又喊。
光阴似箭,又是一个月后。
山西潞安府,倚太原而跨河朔,踞天下之肩脊;太行山西麓的第一大城,冒险家的乐园,罪犯的逃逋薮。
这附近的村镇,几乎全是建有堡砦,拥有强大的自卫武力的庄和堡。天下太平,国境已从往昔的边墙,向北延伸至鲜卑地区数千里外,长城附近不再有战争,但太行山的山贼对这一带的威胁,并不因为天下太平而减弱。因此,陌生人在这一带最好少到城外的乡镇活动。
从飞龙宫前的大街向南行,不远处的十字大街口行人往来不绝,自晨至暮车马进进出出。向东转,是府前大街。往西,出西关。就在西转的街角,有一座本城的百年老字号上熏酒楼。
上熏酒楼由于酒菜很好,因此在本城名列四大酒楼之一,在这里出入的酒客,多多少少具有一些特殊身份。这里的生活条件,与江南当然相差十万八千里,但物质便宜,贫富的差距并不大,因此,具有特殊身份的人,并不怎么特别高贵。
傍晚时分,丘如柏穿了青袍马褂,踱着方步登上了楼上的雅座,向含笑上前奉茶水拭手巾的店伙笑笑说:“来几味下酒菜,四付碗筷,十壶汾酒,等会儿有朋友要来,酒菜都要上好的。”
“小的理会得。”店伙恭谦地说:“酒菜是等客官的朋友来了之后再上…”
“不,准备好了就上,不用等。”
“好的,大概客官事先并未约定时辰。”
“没有,但他们会来的。”丘如柏笑笑:“因为昨晚在下曾经给他们寄柬留话,而且一早就有人到客店监视在下的动静。瞧,楼门口刚上来的那两位仁兄,就是监视在下的人,他们是相当尽职的。”
店伙看清了上来的两位大汉,脸色大变,惶然急急下楼去了。
另一名店伙满脸陪笑,将两名大汉引至靠窗的座头,卑谦地说:“班二爷万五爷,请问要喝些…”
“你走开。”那位豹头环眼像貌威猛的班二爷挥手赶人,目光落在丘如柏这一面:“那位朋友好像正打算请客,他已经约了人。”
“是啊!”不远处的丘如柏笑容满面接口:“请客,大概客人快到了,两位有何高见?”
两大汉不再偷偷摸摸,班二爷领先走近丘如柏的食桌,拖过条凳坐下。万五爷也打横落座,把丘如柏夹在中间,摆下了有利姿态。
“朋友高名上姓呀?”班二爷狞笑问:“昨晚在内院门楣上的留柬,只落款了知名不具四个字,谁知道朋友你是哪座庙的大菩萨呀?看朋友你文皱皱的似乎手无缚鸡之力,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深入四重警网,真不简单,在下相信一定是尊驾的朋友做下的惊人手脚。”
“正相反,在下的朋友三天前就撤走了,事前请朋友帮忙准备,准备好就请朋友脱身事外,这是在下办事的宗旨,在下已在贵地住了七天了。”丘如柏卷起衣袖:“昨晚是在下亲自去留柬的。你老兄不信,在下就不用多费唇舌了。至于姓名嘛!等嵇七爷嵇永胜来了再说,好不好?”
“朋友,在下的确不相信昨晚去留柬的人是你。”班二爷说,突然右手一伸,扣住了丘如柏放在桌上的左手脉门,往桌上按。
食桌突发怪响,似乎楼板都被撼动了。
“你老兄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丘如柏任由对方用劲,神态极为悠闲:“呵呵!在下敢一个人前来兴风作狼,当然有几成胜算。”
万五爷看出不对,抓住机会出手,一掌斜飞,劈向丘如柏的双目。
丘如柏不再客气,右手一伸,奇准地抓住了万五爷的手掌,五指疾收,同一瞬间,他的左手反扣住了班二爷的右手脉门,一声长笑,双手齐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