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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想给断狼任何不打自招的机会,他又在断狼要张口前抢先张口答:
“如果我对断狼的信任,会因为这三百鞭以及明晚的重罚而改变,那,我对他的,就不是真正的信任!”
“师父!聂风再重申一次!我绝对相信狼并没干过任何出卖我的事!即使你再正式重罚我,甚至死,我也愿意坚信!”
聂风一语至此,忽地“啪”一声撕开自己上衣,精赤上身,正色道:
“师父若在重罚我也没有办法,请师父——
下鞭!”
如此豪情,与平素温文、谦厚退让的聂风简直判若两人!原来一个人竟可为友情变成这样!可见他对断狼的友情非比寻常!
雄霸本来只是想对他及断狼恫吓,毕竟聂风对他仍有少许利用价值,惟此刻亦给聂风强硬的态度弄得下不了台,本已极怒的他更即时面色一沉,暴喝道:
“好!想不到老夫教出一个硬得像铁的徒儿!那你就给老夫先吃三百鞭吧!”暴喝声中,雄霸手中鞭已重劲挥出,鞭劲如刀“裂”一声,第一鞭已将聂风肌肤抽得皮开肉绽,爆裂迸血!接着便是第二鞭,第三鞭…,霎时“裂”之声迭起,人与鞭之间血肉横飞!秦霜早已别过脸不忍观看!步惊云却是一片死寂!
眼见聂风为维护自己受此痛苦,断狼更是羞愧难当,他眼眶一热、一红,哽咽的劝:
“风…,我…断狼今生能遇上…你这个好兄弟,真是…我最大的…福气!
但…你何苦为我…这个被人看不起的…贱人,白白受此…痛苦?”
“住口!”雄霸虽一鞭比一鞭用力,惟聂风依旧如泰山一般,在血泊中傲立,他终于出言喝止断狼:
“你若还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你就是真正的——贱”“那就连我也要看不起——
你!”
乍听聂风如此喝令,断狼登时噤声!因为他知道,一旦聂风决定了的事,即使任何人如何劝说,他都会绝不改变!
只是,断狼不但止声,他还像秦霜一样别过了脸,他也不想再看下去。
他并非不敢看聂风血淋淋的伤痕。
而是无颜面对这些伤痕…
他,是否真的偷了铁尸雄蚕?
干了对聂风不起的事?
夜。
夜深沉。
深沉得如同一段前路蒙昧的友情。
风阁之内,不断传来一阵阵饮泣之声,饮泣声不是发生别人,而是发生整夜为聂风以布抹血的——孔慈!
眼看着聂风背上胸上无数血淋淋的鞭痕,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血网,真是触目惊心,那些血,她自今早为聂风揩抹,迄今仍是无法抹干,孔慈不由一面抹一面心疼,疼心得她不住饮泣。
她终于忍不住潸然的道:
“风少爷,为了断狼…令你弄成…如此,真是…难为…你了…”
聂风却未有回应她,只是,他倏地对窗外无边的黑暗沉沉道:
“既已来了,又为何一直不敢进来?”
“你已在外站了整整六个时辰,你,还要再站多久?”
此语方罢,窗外无边的漆黑之中,冉冉出现了一条青绿的人影,这条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断狼!
“断…狼,你…已在外站了…六个时辰?”孔慈听聂风如此说,不由异常惊讶地看着已步至窗前的断狼,断狼犹是未有步进屋内,不知是否因为歉疚而无颜进内,他只是站在窗外不远,幽幽的瞧着聂风道:
“风…我真是十分…对不起你,为了我,竟令你如此受…苦,但,我…其实…有一件事…很想…告诉…你…”聂风仰天叹了口气,道:
“狼,你若还有什么话说,就直接说吧!别再吞吞吐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