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院里着的一棵老树下早已落满了泛黄的枯叶。

他仰望向天际，想起了那天夜里与林守的那番短暂的对话。

“府主想好没有？”过了半晌，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生说，是这个理吧？”

“鹿先生怎么不多睡会？好些了没？”鹿先生在大黄城上为了抵御牧家军连续数次使用了自己的浩然正气，为此好生调养了一些时日，见他如此早起，徐寒有些担忧此举对他不利。

“那既然都不好，那躲有什么用呢？”

秋将尽，冬将至。

“府主这拳脚很是奇特。”这时耳畔却忽的想起了一苍老的声线。

老人在那时抬望着那摇曳的树叶，眸中的目光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搏了一把，付了些代价，成为了天策府的府主。我以为我已经成功，但却发现总有人不想让我过得好。”

“想好了。”他了，自然明白鹿先生话里所指。

这个问题让徐寒再次一愣，他迟疑了数息光景，方才言：“是祖上传下的法门，旁支末不足为。”

“这可是一条没有退路的选择，一旦了其中，便没了脱的可能，要么胜，要么死。”鹿先生这般说着，脑袋却转向徐寒，眸中的神多少有些诧异。

徐寒看了老先生眸中的诧异，他却只是笑了笑：“先生不相信徐某？”

“我才发现，不是我的命不好，是天下人的命都不好。”

徐寒闻言站起了。

“不是不信。”鹿先生摇了摇“府主虽然年少，但心却是老夫平生少见，府主既然了决定，老夫自然相信，只是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让少主下定了决心？”

徐寒愣了愣，他转望去，却见一红袍的鹿先生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他的后。

“好多了，府主莫看老夫年迈，但这把老骨，可朗着呢！”老先生却是摆了摆手，笑着言。但随即便话锋一转，问：“我观方才府主所用的拳脚似乎是修炼的法门，少见得很，不知是师何门啊？”

一阵秋风袭来，老树上最后一片叶挣扎着被落。

老人在那时的看了徐寒一，却终是未有言戳破徐寒。

徐寒最终还是没有告知这位老先生自己这《修罗诀》的底，这是数年离养成的习惯，终究不愿随意与人袒一切。

“那时的我过得并不好，所以我不想认自己的命。”

这时天还未彻底放亮，徐寒却是不想这么早鹿先生便已经起，在微微一愣之后，他赶忙上前。

“倒不如再搏一搏，为自己，为所有人都搏一搏。”

坐在一旁看着那树叶飘落下，怔怔神的徐寒闻言愣了愣，数息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徐寒会意过来，赶忙坐了过去。

这并非不信任鹿先生，只是本能的隐藏。就像野兽在遇见异动时总会下意识的蹲下观察一个理。

“很久之前，有一位长辈给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好命也好，歹命也罢，人都得认命。”

他笑了笑，就在那客栈屋檐的台阶上坐下了，然后伸手拍了拍一旁的位置。

只是他这样的作态又怎么瞒得过鹿先生？

“歹命也好，好命也罢，我没有逃，我好好的斗上一场，这命才是自己的命。”

时值九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