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极眨了眨睛，他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笑一笑。无论是见到了久违的故人，还是完成了最后的夙愿，二者都是值得开怀的事情，可是，他却对于这时他来说，笑这件事情似乎也变得很是艰难。于是他不得不收起这样的心思，回应：“是啊。”

他想要阻止，但手指方才抬起，却又无力的垂下。

徐寒等人都在这恐怖的威势下，变得木楞。

只有那位着白衣的男依然静默的坐在木椅上，他的前是一把地面三寸的刀，刀柄上那红的苏在夜风中飘，而刀之后是一条笔直的仿佛望不到尽的沟壑。

油尽灯枯了吧。

他死死的看了这个男人许久，似乎在思索些什么，直到十余息之后他方才再次言。

“是吗？”牧极问。

牧极的脑袋低垂，脸从苍白化为了晦暗的乌黑。

举目望去，那二十万大军，赫然在这一刀之下化为了一滩滩如烂泥一般的血。

牧极的态度，让虚影有些沉默。

这一次，他的脸终是浮了一抹笑意。

“谢谢。”

那一天…

这时，夜风又大了几分。

直到尘埃散去，他们方才回过神来。

二人的目光相遇，虚影的眉皱了皱。

牧极闻言，愣了愣。

他艰难的抬起，看着那化为虚无的二十万大军，脸上艰难的浮一抹笑意。

…

漫天尘埃扬起，阵阵血雨倾泻而下。

将牧极上的发簪落，他那一长发便在那时于夜风中扬起。

那刀芒终是落地。

他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变得有那么几分苦涩。

“破吧。”他如此呢喃。

但转瞬，这样的声响便戛然而止。

那一天，在大周无数睛的注视下，那位天策府的少主带着手下大黄城，夺回冀州失地的霍霍战功，领着只余三百不到的天策府众人踏上了回到长安的路。

虚影很是模糊，看不清模样，只是从他的形大抵可以看，那人，似乎是一位男。

他还有些呼，却微不可闻。

磅礴的力量与狂暴的刀意织在一起。

一声大的轰鸣，压住了这世间所有的声响。

一虚影不知何时悄然立于了那柄长刀的刀柄之上。

那一天，那位手持破刀的刀客，洗净了刀柄上的苏，将之放在怀中，然后独自踏上了去往太的路。

崔的脸无比难看，他如何敢去抗这二位仙人的合力一击，当下也不顾不得其他，在那时周真元动，为大衍境的实力尽数展开，化为一光，朝着不远撤去。

两位仙人的力量是何其大，在这刀芒之下，但凡及到边缘的生灵皆是躯一震，转瞬便被那狂暴的力量搅成的碎末，轰上天际化为血雨落下。

此音一落，上的长刀猛地一震，那已经被他动至千丈大的刀芒便在那时沉重又缓慢的挥下。

角的余光亦在那时瞥见，一影仓皇的从那血中站起，犹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向远方。

犹如泰上压一般轰在了那些大夏士卒的。

那一天，大黄城外，五万牧家军着素缟，于两侧跪于城外，玲珑阁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弟周章，抱着北疆王的尸首步城郭，以牧王牧太之牧青山的份重新执掌牧家军。

声音在这静默的战场上显得如此突兀与刺耳。

“你要死了。”半晌那虚影方才言，声线低沉又厚重，一如那把斩灭二十万大军的刀芒一般。

也不知是谁在那时咽下了一唾沫。

大周的天，终于变了。

…

他这样说吧，抬起的脑袋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垂下，而那双暮气沉沉的眸亦在那时缓缓闭上。

咕噜。

“可你不该死的。”虚影的眉皱得更了。

那一天，气势汹汹一路南下的大夏国，折戟沉沙，二十万铁骑锐，尽数战死。

牧极艰难的抬起自己的脑袋，望向那立在刀柄之上的虚影。

哀嚎声在大夏行伍之间响起，二十万人的惊呼汇集在一起，何其浩大。

“最后一刀，我会留给那个夺你仙人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