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讷讷不语，正巧卫临来，我唤住他细问。卫临稍见为难之，在我耳边低语“四皇的样可以说是难产所致，也可能…微臣瞧着，倒有未足月的样，得要母细心照料。否则…”

卫临依言备下，着人抬了温实初去，约摸一炷香功夫，稳婆来时眉已宽了两分，福一福：“温大人的药服了，娘娘血少些了，温大人说还要盐梅七个烧灰为末，再用陈槐一两，百草霜半两为末，烧红秤锤淬酒让娘娘饮下。”

又过片刻，又一稳婆：“娘娘已经苏醒，见温太医在旁，也宽心不少，现下能用力了。”

白芷勉一笑“娘娘累极了，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我心中一惊，低声：“不许胡说！离临盆日只有几天，孩怎会未足月？明明是难产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乎觉自己僵立成了一块石，只听内殿传来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仿佛宇宙洪荒之际忽然看见旭日初升一般，瞬间照亮了无望的等待。白芷第一个抱了孩来，她喜极而泣“恭喜皇上，恭喜淑妃娘娘，惠妃娘娘产下皇。”

我顾不得嫌疑，：“你说。”

玄凌面稍缓，喜：“你去告诉眉儿。传朕的旨意，即刻晋淑媛为惠妃，让她安心生产。”

我心一松，仿佛全的力气都用尽了，倒在座中，只：“好！好！好！”又问“还好么？”

白芷端了参汤上来，玄凌烦闷地一气喝下“怎么还没有动静？”陵容拈起绢一玄凌额汗，语：“皇上别急。”

我手中绞着一块绢，绞得久了手指生疼，此刻听稳婆说眉庄好些了，心中一松，才觉得痛。连连：“快去！快去！”

我端起参汤假意抿了两，掩住沁汤中两滴泪，不觉愧悔难当，实初，实初，到底是我害了你。

白芷忙：“娘娘刚生产完，累得很呢。不如让娘娘歇息片刻。”

我心底一凉，忍住中泪意，挥手：“知了，你下去吧。”

玄凌面上微见悔意，转默然。葛霁忙俯首：“温太医已经醒了，只是他现在的恐怕不能下地为娘娘接生。”

玄凌眉梢角皆是笑意，抱过孩看了又看，：“好。是朕第四，朕去看惠妃。”

霁来：“回禀皇上，温太医的血已经止住了，命也无大碍。可是…可是…”他踌躇片刻，搓着手看看我与安陵容，为难地低下。

那稳婆喜不自胜地应了一声，赶去复命。玄凌握一握我的手，轻声：“朕亏欠眉儿太多，等她平安生下皇，朕就晋她为德妃，和你一样。咱们的日还长，朕会好好补偿你们。”

我看着玄凌下一片乌青，亦：“闹了整整一日，皇上也累了，赶回去歇息吧。等神好些再来看她。”我福一福“皇上先行休息，臣妾想在这里守着。”

陵容跟着玄凌去，我抱过孩细瞧，许是难产的缘故，孩上微微有些发青，量也比其他孩小些，抱在怀中稍轻，哭声也不甚宏亮。我心中疑惑，看着白芷：“怎会如此？”

温实初的气息，微薄得如同牵住风筝的一缕细丝，仿佛一阵风都能断绝。卫临切了参片放在他下，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原本苍白得如同绵纸的脸庞泛起一死灰复燃的鲜红。他挣扎着支起，咳着：“淑媛是心气逆转导致难产，她原本质温厚，先用山参吊住神，再服升举大补汤。”他本就气息微弱，说上三两字便要停一停，此刻他心急如焚，促“快、快——”

梆霁“嗐”了一声，叹：“只是与中内监一样，息上再无可望了。”

卫临：“不能下地也无妨，先用担架抬来。即便不能助娘娘顺产，温太医素知娘娘质，也可一同斟酌用什么药。”

不知过了多久，卫临满脸大汗来，一气“淑媛娘娘受惊早产，此刻已经不好。微臣医术浅陋，且娘娘的胎一直由温太医照顾，素日是什么情况微臣也不清楚，实在回天乏力。”

玄凌的手掌抓着蟠龙珠扶手，手背上青暴起，半晌：“孩呢？孩如何？”

玄凌微一沉，我泪：“臣妾无罪，温大人也无罪。温大人无辜受罪已是罪过，若再拖累了与皇，如何担当得起。”

陵容念了句佛，喜：“皇上安心些，定能吉人天相。”

玄凌颔首：“罢了，抬温实初去。”

玄凌打了个呵欠，实在神难支，只好：“如此也好，只是你也好好歇一歇，别累坏了。”

“娘娘血不止有血崩之势，一直没有醒来。娘娘血过多无力用劲，孩的一直不来。臣以固冲汤给娘娘服下也不见效。臣不知娘娘是何质，不敢滥用止血汤药，若是温太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