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翠袖倚风萦柳絮

仿佛chun风轻轻一呵，上林苑chun光渐至，桃hua如沾雨般轻艳，柳se初新，满苑皆是鲜nenyu滴的粉红青翠，明媚如画。时光已至三月初了。

这一日抱了灵犀与予涵至太后chu1请安，每逢冬令太后便会旧疾发作，到了入chun才会渐渐好转起来。每每此时，孙姑姑便有怨怼之语“若非当年废后与玉厄夫人联手折辱，太后亦不会如此。”

到颐宁gong时胡昭仪已然到了，正和睦帝姬坐在太后shen前亲亲热热地说话。更难得的是皇后亦在。太后素不甚喜皇后，也少叫她陪侍，我暗暗纳罕，今日倒是例外了。

因至chun时，太后gong中的窗纱一例换了云雾白的蝉翼纱，远远望去桃红柳绿皆似化在chun水中一般蒙胧，更添了江南烟雨景致，连殿中亦愈加透亮起来。

太后shen侧小巧的短脚小几上供着几枝新鲜的迎chunhua，用清水养在shen赤雪白两se纹路的hua觚里，鹅黄的huaban薄而莹透，se泽明快。

太后怡然一笑，支颐赏hua，dao：“已是chun日了，看着这hua，心里也舒畅不少。”

胡昭仪甜甜笑dao：“太后若喜huan，臣妾每日都着人挑最新鲜的送来给太后赏玩。”

太后抬手拢一拢鬓角，han笑dao：“还是你有孝心。”

皇后伸手抚一抚和睦柔ruan的发梢，笑dao：“何止蕴蓉有孝心，和睦每到太后跟前便笑得这样甜，也是一番孝心啊。”

太后略牵了牵chun角算是一笑，也不理会，只偏过tou问我：“皇上近日还只liu连在安氏chu1么？”

我忙站起shen来回话“也不是日日，偶尔也在昭仪与其他妃嫔chu1。”

太后yan帘微垂，语气淡淡地慵懒，似是问着一件无关jin要的事“那么淑媛和贞贵嫔那里去了几次？”

我略略尴尬，不由陪笑dao：“淑媛有yun，贞贵嫔也病着不便伺候，皇上倒也常去坐坐说说话。”

太后轻哼一声，缓缓直起shen来“你不用为皇帝掩饰。贞贵嫔的病从何而起你我心中都明镜儿似的，她又是二皇子的生母，皇上更应多多走动，既叙了父子亲lun，也宽了她的心，好叫早日痊愈。”

皇后斟过一盏银耳mi汤端到太后跟前，笑dao：“皇上常去淑妃chu1坐坐，三皇子倒是很亲近皇上呢。”

我心中一刺，正待说话，太后微微一笑，dao：“这是应该的。皇上膝下唯有三子，是该多亲近些，若得空能亲自指导读书骑she1更好。”她停一停，环视众人，叹dao：“人人dao天家富贵，你们哪知dao尚不如寻常父子，既要守着规矩，还得守着君臣之份，好好的疏了父子情分，远了lun常之dao。你们只瞧皇长子的例子就是，如今见了他父皇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怪可怜见儿的。”

皇后忙将手中mi汤又往前递了一递，恭谨dao：“是儿臣的不是，未能好好教导皇长子。”

太后并不接过，只顺手掐了一朵迎chunhua在手，淡淡dao：“自然是你的不是。哀家知dao你唯有这一个养子，难免寄望过高，一来过于心疼，日常所用皆叫人送到手边，无半点男儿自立；二来每日读这样多的书，又要练习骑she1，日日shen夜才睡，这般ba苗助长，反而伤了孩子的gen本。”银耳mi汤温热的水气浮在太后面前，映得她的容se也有些不真实的虚浮“你有那些功夫，不如好好教导gong妃，多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皇后神se如常，han笑dao：“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记住了。”

胡昭仪眉目灼灼，笑语dao：“皇后娘娘都zuo到了啊，不是重又举荐了安昭媛么？表哥很huan喜呢。”她shenshen看着皇后“还是表姐最懂表哥的心意。”

正巧皇后shen边的剪秋打了帘子端了时鲜水果进来，笑yinyindao：“昭仪娘娘的声音最好听了，jiao滴滴跟黄莺儿似的，听得nu婢骨tou都酥了。只是什么表哥表姐的，倒弄得nu婢touyun。”她福了一福，笑dao“皇上是昭仪的表哥，论起来昭仪可不是要叫我们娘娘一声表嫂么？”

胡昭仪斜斜横了剪秋一yan，转yan换了笑意“表嫂怎及表姐亲近呢？反正都是一家人，剪秋莫不是叫本gong疏远了皇后表姐？”

剪秋忙dao：“nu婢不敢…”

“她自然不敢，”太后突然发语，截断了剪秋的话tou，转向胡昭仪dao：“只是gong里有gong里的规矩，你到底是嫔妃，别满口‘表姐表姐’的，还叫人以为晋康和哀家惯坏了你。”

胡昭仪这才讪讪低tou，dao了声“是”，复又jiao俏一笑“孩儿明白了。”

太后看一yan端然侍立的皇后，缓缓dao：“哀家晓得你要zuo个贤惠人儿，只是也别太纵了皇上，你推举安氏固然是讨皇上喜huan，但安氏的事你该有分寸，投皇上所好没有错，但更该劝他好生保养。”

皇后脸上微微一红，忙答应dao：“儿臣自会留神。”

太后shenshen看她一yan，已是如常的神se，指一指近旁的紫檀雕hua椅子dao：“坐吧。哀家还有事要问你。端妃和敬妃是皇上跟前的老人儿了，总不晋位份哀家也罢了，毕竟也是三妃之一。只是三妃之位如今还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