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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地抬起睫。
“少爷…结福是个不懂事的奴才,自小没念过书,识字有限,连写信也要师父和蔺大哥帮忙…”她小小地呼吸了一下。“但是,我分得清楚恩和情的差别,我也明白,两者不能相等。”
她棉软的口音仿佛迎头棒暍,让他当场震愕!
恩和情不能相等,这是他享受著她的付出,而一再告诉自己的事情!而今,他却自己开口对她承诺…是怎么了?
他才应该是那个最明了恩情不能作为交换的人啊!
既然如此,他为何会想娶她为妾?就算只是妾,他还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啊!
是为什么?
对于自己无法解释的言行有些气忿,他迁怒道:“你可别拿乔,这大好机会,你会舍得放手?”
浅淡的笑意浮现在丑颜上,她细声说著:“…少爷,能够像这样和您说话,对结福而言,就好像…是作了美梦,完成心愿。”缓慢地抬起眼,双目平视地望住他。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少爷,您什么也不需要给我,这样就够了,我已满足。”
虽然没有明讲,但她的的确确是拒绝他了。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唱独脚戏,被她耍了一记。冷声道:“结福,你真的喜欢我吗?”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拒绝他呢?
她笑了。如他希望地那样对著他露出真切笑容,小小的双目因而眯了起来。
“少爷…您或许不记得那盘桂花过了,但,那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可能是因为从您手中接下,才更美味的吧…结福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包容他的全部,不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晓得自己喜欢您哪里,也许…就是全部吧。”
避心佑内心震撼不已。
相较于结福对他细长坚定的温柔感情,他对文若琼的美丽一见倾心,简直粗糙又拙劣!
他翻寻著关于桂花饼的记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那不过是他弃之如敝屣的片段,她却当成如此美好的回忆…他紧紧握著手杖,修长的指骨泛白。
结福凝睇著那支手杖,虽然不是她在扬州给他的那一支,但她还是欣慰骄傲的他总算是愿意这般走路了。
“少爷,结福听四姑奶奶说,您的腿可以治好的。恭喜您。”
他不发一语,或许是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少爷…您很快就可以抬头挺胸了,也…不再需要结福了。”她小声地道:“您永远都会是我的少爷,结福感念您长久以来的照顾。”深深地一鞠躬。
什么?管心佑隐隐感觉不对劲,一楞回神,就见她飘然越过自己即将离去。
“你…”“少爷!”巧儿在祠堂门旁出现,对著管心佑道:“少爷,文小姐已经等您很久了。”
结福正巧和巧儿擦身。管心佑见状,故意道:“是吗?我马上就去。”他看到结福没有停留,对著巧儿点首致意后,便拿著东西离去。
他不禁更怒。难道她都不会嫉妒的吗!
这个念头冒出的同时,他几乎吓坏自己。他要结幅的嫉护何用?她的嫉妒又值多少份量?
为何他要这般费心思考她的事?
他愤而甩袖离开,巧儿见他面色铁青,赶紧让过。
而结福在走出逸安院后,管令荑在长廊尽头等著她。
“你和臭小子说了吗?”她环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