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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来做什么?现下的灾情状况加上殷以淮对语瞳来说如同雪上加霜!她拍摄的过程挫败如斯,此时最怕见和最不愿见到的人就是他。
“咦?怎么有空突然跑来?台北没事好忙?”导演跟以淮像是旧识,绽开笑脸。
以淮仍是一贯的嘲弄。
“台北没我的事,这里想必也没我的事,反正到哪里都没我的事,我人在哪里也没什么差别。”
以淮身穿简单的T恤、牛仔裤,帅劲爽落得足以压倒烈日骄阳,鼻梁上一副墨黑太阳眼镜隐藏住视线,不过语瞳却觉得有一双无形的视线射向她,强烈透悉般让她如芒刺在背。
“你来监工好了。”导演玩笑似地拍拍以淮的肩,转身招呼喊人:
“来来!休息时间结束,继续开始之前的那个镜头!”
如果可以的话,语瞳真想掉头就走!她不想让以淮看见她的失败,重复了四十多遍的动作,导演怎能对她还有信心,认为今天一定可以拍摄完成这个镜头?语瞳素以为傲的自信心霎时消失,只剩下懊恼与沮丧。
她等着让殷以淮看她的笑话了。
“语瞳,你发什么呆?导演在喊你呢。”
而雅提醒地推推她,语瞳百般不愿,但全体工作人员…包括以淮,全在等她,她只好硬着头皮咬牙上阵,继续她的沙滩漫步。
“卡!”
导演明察秋毫,严厉喊停,足够让十里外的人听见的大嗓门喊过去:
“凌小姐!你这样子表情不行,要很随意、很自信的神情!我刚才跟你解释过了不是?要抓住那个味道,你懂不懂?!”
语瞳羞得只恨地上没有一个洞好让她钻进去躲。她懂不懂?她当然懂!她的智商又不是零!只是她不是职业演员,表情透过镜头之后是什么情况她根本无法揣摩,要她如何拿?!
语瞳紧咬着下唇忍耐不语,咬得唇上现出一道深深牙印。同样的事周而复始不断上演,沙滩上留下语瞳无数个脚印与导演不停的卡卡卡,太阳等不及下山了。
“算了算了,收工吧,明天再来!”搞了一天,导演自己也乏力,挥挥手叫大家收拾器材回饭店。
苦难折磨终于暂时解脱!语瞳连往以淮那边多瞧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横竖是丢脸丢够了。
筋疲力竭!拖着无力麻痹的步子走回而雅身边,而雅则把行动电话递给她。
“刚才殷慕淮打过电话给你,要你回电。”
拿着打给慕淮的行动电话像溺水的人终于抓着一支浮木,语瞳才喊了一声:“慕淮…。”眼眶马上红了起来。
“你怎么了?拍摄过程还好吧?”慕淮沉稳亲切的声音传来,温柔如和风。泪水逼进语瞳的眼,蒙蒙化成一层薄雾。
“嗯,还…还好。”语瞳有时真恨自己的好强,明明难过到只想找个温暖有力的肩膀靠着大哭,却还死撑。
“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喔,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他歉然地。“客户临时改成明天走,我恐怕没空下去看你了,没关系吧?”
慕淮最后那句“没关系吧”其实不像问句而像知会。他所认识、欣赏的语瞳就是这样…独立自主。自己可以解决问题,不像别的女孩惯于软软依附着男朋友;于是语瞳现在即使有女人的依赖柔弱之心,也非得硬生生逼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