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到她的衣服上。因为过度震惊,她只能双目圆睁,像尊雕像地看着他。
多尔博从容收鞭,月光下,他剑眉阴森地扬起,五官紧绷,锐如鹰隼的眼,泛着杀人的冷光。
实在教人难以相信,他居然还能骑马追到这里,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她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干脆把烛台丢到他身上。
咱!又一记鞭子挥来,准确地卷住她的脚踝,将她绊倒拖到了他的马蹄前。活似老鹰捉小鸡。他提着她的背,将她丢在马鞍上,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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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打了!会死人的。我以后不敢了…”
朱慈媛抱头在屋子里四处鼠窜,鞭子没方向的抽来,力劲之大,竟使得桌脚应声碎裂。她额冒冷汗,一方面庆幸着躲过那一鞭,一方面又在心底不断诅咒:这力道,哪像一个受伤的人所发出的?“我要让你刻骨铭心。”多尔博狂怒地嘶吼,炮火集中向朱慈媛躲着的桌子。
她缩成一团,身上好几处被鞭着,火烧般的痛,把她的眼泪大把大把地挤出来。
鞭子的刺响声在桌子周围不断响起,她不知这不够坚固的东西还能保护她多久?她绝望地想着:再中个几鞭就要真的去见父皇了。
忽然,鞭响止住,过了很久,都没有再挥过来,也没有脚步离去的声音。她好奇地自桌边探出小脑袋,从地板开始慢慢地往上看,看到多尔博着黑靴的脚,再往上,看到倚着墙壁手抚胸口、咬着牙表情痛苦的他。
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发觉他好像真的很难过,眉毛纠结、脸色苍白,一阵不忍,她小小声地问:“你还好吧?”
他抬眼,眼中闪过一抹怒火,鞭子倏地抽来,她机伶地缩头躲过。
呼,好险!千钧一发。
她气不过地伸出头来朝他大喊:“臭鞑子,我是好心耶:不然你去死算了。”
啪啪啪!一连三鞭,又被她机伶地躲过,那力道已经明显减弱,看来他是强弩之末了。
朱慈媛鼓着双颊,气呼呼的谩骂:“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生气只会让你的伤口恶化,如果真想杀死我,干脆叫人来把我拖出去砍了不是更快?我看哪!你就是不够残忍,你应该像当初我对你那样,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本来是打算一箭射死你的,谁知道我箭法不精准,射偏了,现在都不知道有多么后悔。你要是死了,我就不用躲在这个桌子底下。”
她稍顿,听见多尔博急遽的喘息声,她乐得讽道:“那伤口很疼吧?活该!谁让你遇上我,人人避我唯恐不及,你偏偏送上门来,那一箭射你不死,实在是你的灾难,注定你要为那两耳光付出一辈子的代价!你说的没错,我貌美心丑、心地残忍,那你又何必救我?救了我又不马上把我杀死,留下来当祸害?说来说去,你其实是喜欢我对不对?”
听见多尔博倒抽口冷气的声音,她实在很想看看他的脸色可有被说中的错愕,但她终究没有探出头,只是尽全力用言语攻击他。
“你不应该喜欢我的。”就像我也不能喜欢你一样。她神色一黯“因为我们是彼此的敌人,我恨不得你死,你也应该恨不得我死才对!”
话声甫落,她即听见靴子拖动的声音,显然在向桌子靠近,她吓得全身蜷缩。桌面传来沉重的声响,他粗重的喘息白头顶上方传来;她闭上眼,以为这次一定会被拖出去,但是,过了很久,她只听见喘息声变得更混浊粗重,却不见他有进一步的举动。她忍不住探出头,看他手肘撑在桌面,身体弯曲,胸前的白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缓缓滴垂下来。
他眼中燃着可怕的火焰,握鞭的手轻颤,显然还在运力,如山的身体,似地震般晃动,眼看着就要昏厥,朱慈媛冲出去接住他。
“你…”他紧紧掐住她的肩膀,还想说些什么,刺心的痛终于把他的理智夺去。
“多尔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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