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湛缓缓步了殿，手持遗诏，冷冷环视了一遍众人“莫非有人质疑皇上的遗诏？”他那冷若冰霜的面孔，若隐若现的腾腾的杀气，从容不迫的态度，以及那贵淡漠的冷凝气质都如同王者般不怒自威。

长恭一直焦灼不安地往寝里张望着，皇上把九叔叔单独叫了去到底是为什么？怎么连太都不让，偏偏就让九叔叔去呢？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里蓦的一惊，不会是皇上看了什么端倪，趁着临死前什么对九叔叔不利的事吧？

王内侍抹了一把泪“皇上下了遗诏，由——长广王继统为帝。”

皇上的瞳孔一缩，脸瞬间苍白，却不知为何，又轻轻地笑了起来“小九，你真是了解我，只不过，你还是猜错了一件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

长恭抬望着湛，脑海中却只有一句话在不停回响着，他是皇帝了，九叔叔是皇帝了…此刻仿佛只剩天地穹庐之间这一抹若有若无的苍凉，和她心底一缕如蚕丝般的惆怅。

那人一开，其他人也纷纷符合。倒是太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犹如置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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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愣在了那里，不知该什么反应。半晌，总算有人不满的开了“怎么不是太？凭什么是长广王？”

皇上的脸上了一丝笑意，这才慢慢阖上了双——

不等湛说话，他又继续说“小九，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年冬天，我正好八岁，你只有三岁，当时母后对我说你是我弟弟时，我心里喜极了，因为我还从来没有过那么丽的弟弟。只可惜，你的凉薄，一直都难以接近，直到先皇去世之前，你忽然派人送信给我，说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皇建二年，孝昭皇帝驾崩，时年二十七。

(第一完)

湛沉静的表情似乎现了一淡淡的裂痕，他抬起来，神复杂地望向了皇上，低声“六哥…原来你…我…”

同年，长广王湛于邺城南即位，是为北齐武成帝，改元大宁，时年二十二。封孝昭皇帝太百年为乐陵郡王，诏大使巡行天下。

“我答应你，六哥。”

“王内侍，皇上的遗诏呢？是否是由太即位？”立刻有人提了这个最为关心的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缓了一气，声音明显微弱了几分“我明白你想些什么。你借用了我的力量，名正言顺除去了济南王和一帮汉臣，现在，时机成熟了，你想拿这个位了。小九，我就顺了你的心意，我把这个位——给你。”

一想到这里，她更是坐立不安。

还是一片沉静“皇上有前车之鉴，怕就算传位于太，他也坐不稳这个位置，就好像——济南王殷。要让太坐稳这个位置，除非先杀了我。但是皇上一向仁慈，光是杀了一个济南王，已经夜不能寐，后悔不迭，况且如今我在朝中势力也非同一般，因此，六哥才想了这么以退为的一招，”他的目光如刀刃一般凌厉“皇上是想以这个皇位保你妻儿安全吧。”

就在这时，寝里忽然响起了一片哭声，接着就是混的脚步声，大家面面相觑，心知不好。果然，只见皇上的内侍跌跌撞撞地跑了来，哽咽着冲着众人说“皇上，皇上驾崩了！”

月光冷冷的，却白得象新纺的雪缎，窗外的梧桐被大风得哗哗作响。

众人立刻噤声，再不敢多说半句。

长恭心里也好像被什么空了一般，脑海中却不停现自己杀了那个士兵的一幕，她也是帮凶，她也是…

众人顿时一片悲泣，这其中，有真心，也有假意，不过演生前为帝，得民心，也颇为照顾同宗同族，无论怎样，还有不少人的确是真心难过的，不过这难过更多的来自于对未来的不安，而不是来自于一个亲人的逝去。

皇上忽然蓦的抓住了他冰冷的手，低声恳求“九弟，我的儿百年没有罪过，希望你能将我的妻儿安置一个好去，千万别学我啊…”湛握了他的手，冷涩的觉从指尖一直传到了他的心底。孤独如清清的月光悄悄漫过了他的全。